越发的多,时间也被压榨得不剩多少,也不能常常陪着夏悠,替她指点迷津了。
想到郁欢今天要来,夏悠还有点激动。
越芹半个月前告了假,说是身体不舒服要修养,夏悠就随她去了。
这么几年的演艺生涯,她知道娱乐圈这吃人的地方人心叵测,而身边能相信的也就越芹和郁欢两人。如今,越芹告假,郁欢不在,她连吐苦水的人都没有。现在,光是想到郁欢要来,她就打从心眼里地高兴。
郁欢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拍一场雨中戏。
戏里的倾盆大雨都是洒水抢的功劳,夏悠站在雨里狂奔,摄影机的轨道随着她一路往前。
雨中戏对演员是一项考验,初春的时候,天还冷得很,夏悠站在雨里,为了拍摄又不好轻易走出来,就一直是浑浑身湿透的。
郁欢站在一旁观戏,担心她感冒,却也只能干着急。
大概是跑得累了,最后一次奔跑戏的时候,夏悠一个跟斗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好在这一次的拍摄效果令导演很满意,很快地喊了“卡”。
刚才那一个跟斗可不像假的,夏悠摆明了是真摔,郁欢心里也不由地担心。
她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迎上去,将毛巾递给夏悠:“怎么拍戏这么拼命,刚才那一跤,是真摔了吧。”
夏悠揉着腿:“地上湿滑,一不小心就栽倒了。”
“我还是头一回见你拍戏这么认真,连那股娇气劲都没了。”郁欢拍拍她的肩:“这次演技明显有进步了。”
“真的吗?”向来不开金口夸人的郁欢,难得表扬了夏悠,夏悠有点不知所措。
“当然。”
夏悠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郁欢说话。
身旁忽然走来个剧组人员,叫夏悠:“夏小姐。”
“怎么?”夏悠擦了两下头发,又停下来。
面前递来一个保温杯,那人说:“霍先生说,天气太冷,你刚刚拍完雨中戏,喝点姜茶怯怯寒。”
那名剧组人员把保温杯给了夏悠后,就直接走了,连拒绝的时间都不给夏悠。
闻言,郁欢挑眉:“霍先生?”
潜意识中,郁欢对霍这个姓氏,十分敏感。
“嗯。”夏悠点点头,很坦白:“霍岐南,陵川集团的二公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这部剧的制片人。”
郁欢语气略微迟钝:“你……没关系吧。”
“没事。”
夏悠抿唇一笑,之后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姜茶。温热的茶水,伴同生姜的辛辣一同滚入胃里,瞬间让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郁欢说:“抱歉,是我料想不周,没有仔细审阅合同,就让你进了这个剧组。我知道有白先生的那层关系,你看见霍家的人心里会不舒服,如果不愿意待下去的话,我可以安排你解约。”
夏悠温和地笑了:“不用了郁姐,解约还要赔违约金,这种事太劳民伤财了。”
“那你没问题?”郁欢试探地问,
“没问题。”
夏悠说:“我既然是个演员,就应该做好我本职的事情。那些额外的情绪,我会尝试避开。”
“嗯,那你把握好,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好。”
郁欢的意见很中肯,这么多年来,她仿佛是夏悠人生中的一盏明灯。
六年前那么困苦的时候,是她义无返顾地救了她。六年后她被外界骂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是她在各种公关中替她谋得生路。
夏悠很想尝试着用自己的努力回报郁欢。即便是不能给她巨大的物质报偿,她也会用最大的忠心奉献给她。
夏悠这个人就是简单,简单到谁对她好,她就恨不得五体投地地回报。
但若是有谁欺骗了她,她锱铢必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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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见底,夏悠的身体也逐渐暖了起来。
郁欢扫了一眼周围,忽然出声问夏悠:“越芹呢?”
“越芹说她身体不舒服,跟我请了一个多月的假。”
“怪不得。”
郁欢瞥了一眼监视器旁,被众人簇拥着的霍岐南。
而后,这“怪不得”三个字,被她说得意味深长,百转千回。
在夏悠看不到的角落里,郁欢看向霍岐南的目光……竟是怨毒的。
郁欢的表情里藏着事儿,她似乎对夏悠有所隐瞒,但夏悠何尝不也隐瞒了郁欢。
夏悠从没有告诉郁欢,自己和霍岐南的一段往事。
还有他和郁默的关系……
她总觉得,这件事宁可咬碎牙,烂在她自己的肚子里,也比多一个人知道好。
即便这个人,是她为之信任并效忠的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