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蛋

    在不同人的眼里，鸡蛋是不同的。比如，南方人认为鸡蛋是荦菜，北方人则认为是素菜。可对鸡的认识却相当一致：荦菜。

    按照人类的想法去塑造动物，动物当然也有三六九等。鸡和猪一样，都没有那个又懒又笨还只吃竹笋的胖家伙的命好，它们生前要被人关在笼子里；生后要被人关在盘子里。在人类的文化中，不管是鸡，还是鸡蛋，它们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是一道菜，无论荤素。

    纵观鸡族的进化史，既使是在图腾崇拜的时代，它们也没能成为人族崇拜的对象。至于鸡蛋，倒是在原始人的壁画里发现过圆形的图案，可据有关专家考证，那是太阳。人类总是崇拜让自己恐惧和敬畏的东西，比如太阳、火、蛇、熊，显然鸡和鸡蛋远不具备这个资格；并且总是幻想着与之合为一体，于是就有了狮身人面像、女娲、祝融，却从没有过鸡头人身像，埃及神话里的太阳神拉挺象，但仔细看看，那是鹰头。在这一点上，其实不唯日本人如此。

    鸡包括它生的蛋生来养来就是给人吃的，天经地义；虎包括它拉的屎生来养来就是给人保护的，天经地义。也许——，大概、可能从来就没有人考虑过这天经地义是否天经地义。

    人吃多了鸡肉，有时候也会冒出个吃虎肉的想法。但也只是个想法而已，只有极少数的人在极少数的情况下能象抓到大奖彩票一样兑成现实。比如，占山为王的土匪劫掠了皇家公主当押寨夫人。

    对人类来说，虽然也有人感觉过宰杀一只鸡同宰杀一只鸡蛋的感觉的不同，但更重要的，只是味道的不同。对于鸡类来说，却是生命的不同。鸡蛋不管是荦菜还是素菜，它没有思维和认识，感觉不到痛苦和恐惧。无论煎炒烹炸，总不会有一小声的反抗。可它们的统治者却决不满足于此，他们还要创造条件让其出生、游戏、学习、成长，然后——杀掉。鸡的生命，决定了铁匠的生意。

    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位父亲关于女儿的一段成长记录。父亲带幼小的女儿去旅游，目睹了一只小羊变成烤羊的全过程。女儿发表了两个方面的感慨：1、小羊很可爱，我好喜欢；2、烤羊腿真好吃，我吃了好多。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前面写的都是废话了，那么，就此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