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宏将他放了下来的,自己向着曹昂走了过去,扬起头问道:“大哥,我有话想与你单独说。”
曹昂只当是弟弟喜爱自己,温柔地揉了揉他,一口应下了。
他们单独来到了曹昂的房间,这间屋子虽然常年没人住,却每天都有人打扫,里面有书房,环境幽静,用来谈话正适合。
曹昂笑问道:“宏儿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哦!”
曹宏以长辈的口吻,老气横秋地说道:“阿昂既然已经知道了阿瞒可以复活人,那么我也不瞒你了,我生前名为刘宏,正是被人骂成昏君的先灵帝。”
曹昂虎躯一震。
“之前阿瞒确实男扮女装过,那也是为了入宫时掩人耳目,这事你别当面去问他。他爱面子,你是他的长子,问这问题让他如何来保持父亲的威严,又该如何面对你?以后他面子往哪儿搁?”曹宏端坐在曹昂对面教育他:“你是孝顺的好孩子,应该知道有的时候装糊涂才是最适合的。”
曹昂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干巴巴地说道:“原来宏儿也是复活之人啊!”
曹宏诧异道:“你不是之前就知道了?”
曹昂三观俱裂,他艰难道:“我只知道戏先生与典将军是,我没有想到连你也是。”
可是宏儿小时候他还抱过他,还给他换过尿布!
曹宏说他是谁?先灵帝!
想到这里,曹昂的耳尖瞬间就红了,他不可思议道:“您,您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小孩子呢?”
现在的大人都那么会玩了吗?身为帝王,竟毫无帝王之风,想想先灵帝死的时候都三十好几了,而宏儿对曹昂撒娇要抱抱的时候,曹昂才多大?
不要脸!
“我若不装孩子,我的面子往哪儿搁?”曹宏看曹昂的反应,立即明白自己被戏志才给坑了,他也不慌,想到曹昂纯良的性子,他叹息道:“阿瞒给我换尿布,给我喂奶,我还说不出话,那羞耻的感觉你能想象吗?”
曹昂果真迟疑了。
曹宏又动之以情,说他上一世孤家寡人,身边的亲人都能为了利益而利用他,倒是重活一世有了新的家人,他当然珍惜着,更珍惜与几位兄弟之间的情谊。
“我只怕坦白以后,你们就不要我了,将我当做外人。”
曹宏可怜巴巴一说,哀兵计策一出,曹昂果真溃不成军:“不,不会的。”
“大哥会将此事告诉弟弟们吗?”
曹昂摇了摇头。
曹宏又道:“那阿瞒男扮女装的事……”
事事都为别人着想,尤其重视家人的曹昂道:“您放心,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再去问父亲这件事了,免得令他难堪。”
曹宏悄悄松了口气,他佯装伤感道:“大哥看来是不认我这个弟弟了,连敬称都用上了。”
曹昂脸颊浮现出一抹红晕:“我当然是认的,二弟。”
曹宏扬起了笑容:“今日坦言后,只希望你我兄弟二人再无隔阂,日后还要请大哥多加照顾了,我已重活一世,只希望这辈子能从头再来,还请大哥不要介意我上一世的坏名声。”
曹操回来以后,曹昂已经面色如常了,他见所有的孩子们都在场,笑眯眯对众人道:“听说你们总是在家调皮捣蛋,害祖父祖母都忙不过来了。”
曹彰慌忙摇头,脆生生回答道:“阿彰有乖乖的,不信问二兄!”
曹植也道:“阿植也乖乖的。”
戏康随大流也跟着道:“阿康也乖乖的。”
曹昂一时没忍住:“噗——”
曹操诧异瞅了眼长子,接着耐心说道:“太学的小学入学年纪在十岁,你们二哥三哥已经开始和同龄人接触,一起学习一起玩了,你们呢?想不想出门?”
曹操这鱼钩一放,曹彰与曹植果真上当了,戏康一切顺着曹操来,假装自己很感兴趣,还为曹操带起了节奏:“父亲父亲,我也想学习,想和同龄人玩!”
曹彰也不甘示弱:“我也是我也是!”
兄弟们都兴致勃勃,曹植不想被抛下,只能眼巴巴望曹操。
一旁的曹昂已经感觉到牙疼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曹操顺着戏康给的梯子往下走,笑着说道:“我会在太学西边另开辟一块幼学场地,收五岁到十岁的孩子进行启蒙,既然你们也想出门,我就给你们都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