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

用了自己的命去换了三军之命一样愚不可及，那些嘲笑我们的同学非但没有停止攻击。这件事反而成了他们的笑料。更惨的是燕认为我将这么重要的照片都毁了，说明在我的心目中根本没有她。于是她也将手中的照片都毁。并告诉我从今以后各不相干。

    任何分辨，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这样，我变得心灰意冷，变得颓废。我开始逃避生活，从燕的阴影里逃避，从自己的心灵中逃亡。教室里再也找不到我情况2的身影，再也听不到我激烈的争辩声，我开始纵情烟酒，在呛人的烟酒中苦撑着自己。但燕是一个好女孩，她看着我的颓废，她一再地向我和解，但那时我已经没有勇气与信心接收她了。

    就这样颓废了一年，中考时以两分之差，我与高中失之交臂，燕也因考场发挥失常，只考得与我一样的分数。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我们在放假那天又和解了。

    捧着那份丢人的成绩单回到家了里，村里流言四起：“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上高中都还要代陪费，丢脸。”“代陪上高中，哼！没有出头的”从父亲那失望的眼神中我读到了自己内心的那一丝惭愧，十年寒窗，父亲为我付出那么多的金钱与精力，我给他带来的是什么呢？是别人嘲讽的目光，我怎么可能连上高中读书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呢？我决定自己出去打工赚钱，再凭自己的能力正当地进入高中，给村里的流言蜚语一个有力的回击，给父亲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在回家的第二天，我告诉燕我这一想法，燕久久没有说话。

    三天后，我收拾起简单的行李，跟着村里的一队打工人员走了。燕赶到了车站送我，我郑重地对燕说：在学校你一定要将成绩赶上，我回来的时候，不许再看见你那么差的成绩燕也深情地对我说：我会的，你不要在外面呆得太久，调整一阵子，马上回校，我等着车开动了，我们就这样匆匆而别。

    谁知道这一去，就是两年了，毕竟社会不像象牙塔里的学子们想象的那么完美，由于一系列的原因，我不得不在社会上继续浪荡了。在东飘西荡的打工日子里，居无定所，我与燕之间的联系几乎是中断的。每当枯燥乏味的生活使我消沉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燕，想起燕那期盼的眼神，想起自己那郑重的承诺。燕在我的心目中伴随我度过了这风风雨雨的两年。

    对于她的改变，你怨恨过她吗？

    没有，我怎么怨恨她呢？我还感谢她才对呢，如果不是因为有她，这两年我不知道会怎么过，毕竟在这两年是她给了我一个寄托，让我有了坚持的理由和信心。现在我唯一的愿望是祝愿燕在异地他乡生活得开心快乐。

    三

    故事说完了，姬鹏飞仍然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林看着他那专注的样子，内心泛起了一股莫名大感觉。

    一个人，无论他如何坚强，无论他的精神如何地独立，他在感情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特别是在失败与挫折面前，那种感情寄托的愿更为强烈。姬鹏飞自从上次与林说起他与燕的故事时，林所流露出的那种专注，使他内心起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他开始向林靠近了，脸上笑容多起来了，生活充满了阳光。

    “喂，你不是小城有好每美景吗？可不可以带我游一游。”一天，林忽然问道。

    “可以啊！去哪？”

    “你不说小城的所景观你都知道吗？每景点我都要你陪我去游玩。”

    “那先向‘第一天洞’出发吧！”

    第一天洞位于县城以北2公里百山下，那儿有峰四合。洞外绿堤两道，蔷薇﹑金婴﹑柳榕，遍岸映水。古木参天。飞鸟争鸣；是一个悠闲的好去处。一路上，林雀跃地缠着鹏给她介绍这一条线路上的景点。鹏飞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这块浮水上的小土丘叫做水冒花瓶，这地冬来草不枯，夏来树青。春天花团锦簇。秋来鱼更肥。神奇的是夏季洪水如何高涨，这儿从来不会被水漫过，而且无论如何冲刷，土丘面积都不会减少相传当年观音路过这里，发现这块宝地极像自己手中的花瓶于是便派两条龙守着你看见那棵苍翠的垂柳了吗相传它曾被观音用净瓶中的水浇过，每年的正月十五到这树下许愿，特灵”

    “你看见那一潭碧绿的清水了吗？那犀牛塘。当年这潭中出现了两只鲤鱼精，经常出来为百姓。特别喜欢吃小孩。后来大法师杨万六坐着围席，念着咒语。在水上漂三天。终于将两只鲤鱼精收服，此塘由此而出名”

    林兴致勃地一边看着景点，一边听着鹏飞介绍。她一点也未想到鹏飞的大脑中竟中装载着那么多神奇的故事。

    一天下来，林感觉到精疲力竭。但是却十分高兴。因为今天的收获特大。她不但游览了许多风景优美的景点，而且还听到关每一个景点的神奇故事。

    枯燥的学习生活，就在这样一个轻松的周末中度过了。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鹏飞带着林游览了小城的每一处佳景。这里的山山水水都留下了他（她）们轻快的脚印，都洒下了他（她）们欢快的笑语。

    四

    黑色的六月过了。一切尘埃落定，大家就是这样踏上了分别之路。林由于未发挥好，未上高中线，所以去了县职业高中。而鹏飞上了县高中两人之间依旧是那样地纯真、和谐。

    面对繁重的学业与枯燥的学习生活，鹏飞禁不住更加思念起初三的那段繁忙但充实快乐的日子来。人就是如此，只要精神充实，无论如何疲惫，都很快地恢复。但若一沾上空虚这一恶魔，它就会一点撕咬你的心灵。却让找不到一丝疼痛，直到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已经精疲力竭时已为时晚亦。于是你逃避，你想摆脱，但它却如影随形，让你烦躁，恐慌，一丁点的挫折与失败，就会让你颓废。鹏飞也深刻感受到了责一点。他是多么希望拥有一位知己。在疲惫时能但膝长谈，哪怕是默默地坐着也好。他首先想到是林，每个周六，鹏飞与林都会见一次。但他们都只是到风景如画的太平桥上坐坐，谈一下各自的成绩，或学习生活。但更多的是沉默。

    11月12日，是林的生日。鹏飞是两周前才知道的。他觉得这个生日是他表白的最佳机会。为了寻找合适的一份礼物，他寻找了两天。最后，他选中了一件四周布满星星的双心造型。那枚精巧的书签上，他写着：以心示心，心心相印。一箭穿心，双心并蒂。他郑重地将两件礼物放入礼盒中。同时也放下了自己的所有希望。

    林的生日聚会决定在晚上开，并且在野外开上完两节晚自习后，鹏飞就带上礼物来到林的面前递上自己的礼物，眼里闪着扑朔的光：“祝你生日快乐！”“欢迎你来参加我的生日晚会。”林微笑着接过了礼物。林又不停地去接待其他的朋友。鹏飞找到了几个相识的同学闲聊起来。

    由于林的朋友很多，11点钟人才全部到齐。晚会上，鹏飞表现得特别兴奋。他端着酒杯与众人频频碰杯。晚会结束的时候，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两个人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着。过了一会儿，他被放了下来。地面凹凸不平，好像是在河滩之上。刚躺下一会儿，他感觉全身发冷，冬月的夜，气温是够低。他不停地颤抖着“不行，这样躺着他会感冒的。”鹏飞听出这是林的声音。“那怎么办？”另一个声音问道。“这样吧！扶他坐起来，靠在我怀中，这样会暖和些。”鹏飞感觉有人将自己扶坐起来了，接着靠在一处柔柔的暖烘烘的地方，就如躺在母亲怀抱中一样。他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林现在的神态。可是沉重的眼皮如何也不听使唤。他在暖和中渐渐沉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突然一股扑面的热浪将鹏飞热醒了。他慢慢睁开朦胧的醉眼。啊！竟然躺在林的怀抱中，旁边正燃着一堆熊熊的大火。

    仅是内心的一惊。他并没有立即爬起来。而是眯着眼观察着林。林正安详地望着黑暗的夜空。好像在沉思着什么。跳跃的火花将他的容颜映衬得更迷人。他久久的注视着交往一年的林，竟现在才发现林原来是那么美。但多么希望永远这样躺着永远不起来。

    “刚四点钟，还有很久才天亮耶！”忽然一个同学在旁边说道。四点？晚会最多也就坚持一个小时左右。哇！竟然已经睡四个小时了。也许人家腿都被压麻木了。该起来了！想着，鹏飞假装动了动身子，打了呵欠，然后睁开了眼睛。他的动作惊动了林。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微笑地问道：“你醒了！”

    “这是哪？”他装糊涂

    “你忘了，昨晚你参加了我的生日，喝昏头了吧！”

    “喔，记起来了。其他人呢？”

    “许多人都回去了。只有五六个学生回不了学校了，都在这儿。”

    “喔。谢谢你让我躺了那么久。”

    “谢什么呢？还是外人吗？我应该谢谢你来为我饯行对。”

    “饯行？什么意思？”鹏飞一骨碌爬起来。

    “我要走了。”“走？去哪儿？”“我准备下广东去，我的一位亲戚在下面为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学习成绩这么差，这条路，我是行不通了，再说在职高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人终究是要走上社会的，这样在学校无所事事，还不如早日走上社会”林缓慢地说着。

    “难道这里已经没有你留下来的理由了吗？这已经没有你值得留恋的东西了吗？”

    “有啊，很多很多数也数不过来，这里的山美景，在这小城里留下的欢乐笑语，这里所结交的朋友，都值得我去留恋。”林静静地定了定，又缓缓地接着说到“一个人，总不能老在一个让自己毫无作为的地方徘徊吧！美好的东西应该放在记忆中去慢慢回忆，现实还是要去面对的。”跳跃的火光里，鹏飞静静地看着林，林一脸的平静，她的双眸有如夜空一般深邃，让自己如何也看不透。

    “对了，明天你去为我送别吗？”

    “当然，只是太突然了。”鹏飞无力地侧靠在林的肩头，沉默久久的，跳跃的火光里，只有河水在哗哗地流着，没完没了。

    五

    天渐渐亮起来了，林与几个女同学一起回学校取行李。姬鹏飞径直去了车站。寒冻的早晨，天气出奇的冷，车一辆都未到，更不用说有人了。鹏飞在空荡的车站中来回走着跺着脚，呵着口中的热气和自己的双手。他知道林一定未能拆开礼盒。他在考虑着是否一下向林说明，可是，可是他来回徘徊则，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林终于来了。几个女同学帮她提行李。进入车站，大家将行李放好后。林突然发现鹏飞呆在另一边，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她连忙走过去，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没有只是你要走了，有一些惆怅和失落。”

    “别这么说。我一到马上写信给你。别这样想。我们还会见面的。”久久地，双方又沉默了。谁不敢说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人生反复无常，谁又敢说必定能做某事呢？

    人渐渐多了，车站中有些生气。林与鹏飞仍呆坐着。一句话也未说。刚才的想法，鹏飞几次想说出口，但还是忍住了。毕竟，林走的趋势是无法逆转了，说也无济于事，反而增加林的不愉快心绪，得不偿失。何不让她带着开心上路。

    车终于来了，等待的人们一拥而上。鹏飞与几个同学一起帮林将行李搬上了车，就下车了。“握握手，再分别吧！”林从窗口伸出手来与同学一一握手。鹏飞在最后，他木然地握着林的手，是那么柔，那么暖。他是多么不希望就这样分别了。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别这样子，高兴一点嘛！又不是永别，还是男子汉吗？”说着，林笑了笑。鹏飞看得出，那一丝笑后的无奈。车启动了，缓缓驶出车站，手无言地滑落，在指间分离的瞬间，他不知道林是否体验到了从他心里所传出的那一份无奈与落寞，但他明显看见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窗口飞出，在空中划起一条弧线。他木然地挥着，挥着，直到什么也看不到

    车远去了。手心的预热已被心所冷却。偏此时，天空又下起丝丝细雨。“当你踏上月台独自一个人，我只能深深地祝福你祝福你一路顺风”车站中的歌一遍遍地播放着，在他那宛如车站般空荡的心中回荡

    不远处，一对老人正相互搀扶着蹒跚而行，一把红色的雨伞将他们保护在雨帘之下，伞上溅起的水雾将他们笼罩在一片朦胧中，显得那样温馨、和谐

    ----写给我曾经爱过的人以及曾经爱过我的人，谢谢她们让我感受到了人世间至美的爱与被爱。我写的只是自己的曾经的一些经历，我知道这些经历相对来说是极其平凡的，但对于我来说，这一点都不平凡，这就是我世界的全部。世间只有平凡的人，没有平凡的爱情。

    2005/72于凌云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