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余谦早已动了心,那年言睿把竹牌丢下的那一刻,心中竟生出一丝窃喜,而在兴雅学院贴出告示那日,他一个人其实在城楼上等了很久很久,他知道那位放天灯的霍姑娘那天一定会出现在城门前,当他远远地瞧见她飞奔而来,心中突然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感。当霍羽心抬头的一瞬,余谦的心突然激烈地跳动起来,下意识地背过身去,脸上满是紧张与不安。而在兴雅学院第一次看清羽心的时候,就已沦陷,其实他心里疑惑言睿可能娶错了,但就是那么一点小小的私心,让他没有再追查下去。可没想到言睿最终还是娶了羽心,最终他只能选择,将这点小心思深深地埋在心底。最终还是变成了朋友妻不可欺。
“谦,你怎么来了?”言睿惊讶地问。余谦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羽心停了下来。
言睿一把拿过余谦手中的茶包,上面正写着“和颜悦色”。
“哦,这是若锦给我的,说是新款晚茶,王妃…额…你们不是爱喝吗?所以我就拿过来了。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哈……”余谦回过神来,说话支支吾吾的,又慌张地离去了。
“这家伙,今个有点反常哟……算了,先不管他。心儿,起风了,我们先回屋吧!”言睿拉起盯着余谦背影的羽心,向寝殿方向走去。
羽心再次感到极度的乏累,登上自己的抚云阁,欲熄灯安歇。可言睿却又上来了。“心儿,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今晚月圆,听我吹笛一曲赏月,可好?”
羽心看着言睿有点撒娇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无法拒绝便点头应允了。
没想到听着言睿的笛声,羽心就已经双眼迷离,昏昏欲睡了。言睿抱起羽心回到床上,轻轻地为她脱去外衣。红烛照在她的脸上,红扑扑的。羽心就好像喝醉了一样,一下倒在了言睿怀里,还嘟嚷着:“真好听!”
言睿放下珠帘,吹灭了蜡烛,开始吻上了羽心正在微动的唇。晚风拂过了他们屡屡交缠的发丝,也吹动了羽心床前的那只悬羽风铃。洁白的月光如流瀑一般泻入了抚云阁,房中的一切被照得竟如白日一样清晰可见。
原本紧闭着双眼,心不知飞向了何处的羽心,被这阵清脆的风铃声瞬间拉回了眼前。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双玄青色发着光的羽翼,正从言睿的后背展出。
她一把推开了言睿,吓得跳下了床,抓起了旁边的悬羽银步摇,对着言睿说:“你是谁!?你不是言睿?你是妖?”
言睿急忙解释说:“心儿,不要怕,我就是言睿,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慢慢向羽心靠近。
“不要过来!你在说谎!你到底是谁?你把言睿怎么样了?”羽心紧张地说。
“我真的是郑言睿啊!你要相信我啊!”言睿走过来一把抱住羽心。
就在这一刻,羽心也用她的步摇刺进了言睿的胸口。
言睿的翅膀突然消失了,鲜血从言睿的伤口流了下来。的确,他并没有伤害羽心,甚至都没有大声呵斥。而是紧紧的按住伤口,强忍着痛苦,安慰羽心:“心儿,这下你信了吧,如果还不信,就再捅我一下,我还是不会还手的。”
羽心看着他真诚的目光,似乎动摇了,似乎信了。可她又举起步摇假装向言睿狠狠的刺过去,“你到底是谁!?”
言睿依然没有任何闪躲,他拿出药箱不紧不慢地说:“我就是郑言睿,只不过我并非完全意义上的人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原来我的亲生母亲姜晚儿是翼族的,因此我也有一半的翼族血统……”
羽心放下了还在滴着血的步摇,渐渐相信了眼前的言睿。不知不觉中步摇也划破了的她的手心,言睿的血和她的血融为了一体,奇怪的是那些鲜血变成了微光,最后顺着伤口融进了她的血液里。羽心在那一瞬间,数月以来的倦意被一扫而尽。
她开始帮言睿上药,包扎伤口。言睿突然笑着说:“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不会嫌弃我吧?”
“你不会吃了我吧!?”羽心用力按紧了纱带。
“哎哟!痛、痛…….我怎么敢!而且谁跟你说翼族就吃人了?要吃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吃法…….”言睿被弄疼了,表情刚开始还十分痛苦,突然睁大了眼睛,挑起了眉毛,坏坏地笑了。
言睿一只手搂过羽心的腰,他的吻来得那么猝不及防。羽心慌张地推开了言睿,显然心里还是有一些害怕。
“心儿,不用怕,虽然我现在有翅膀了,但是我还是原来那个郑言睿,我对你的心不曾变,也永远不会变。”言睿很认真地承诺着,他慢慢伸展出自己的双翼,在羽心面前温柔地扇动着。
羽心看着言睿真挚的眼神,慢慢平静了下来,好奇地用手指去触碰他的翅膀,那感觉像极了一股暖流从指尖流过,还发着奇妙的光。
言睿一把抱起羽心飞出了抚云阁。羽心被眼前的夜景惊呆了,她还从未在高空俯瞰整个永兴城。她的手紧紧地抱住了言睿,她的心好像要从身体里跳跃而出。这种兴奋感是她从未有过的。阵阵晚风吹过耳畔,衣裙在夜空中翻飞,仿佛伸出手就能触摸到那轮明月,就连都灵山上的飞鹤楼都匍匐在她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