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呼吸声稍大而打扰了老爷子的雅与。
“老爷子。”卢管家恭恭敬敬地从外面进来。
“回来了?”老太爷将手由的鸟食碗递给下人。
“是。”
“那几个小兔崽子现在闹到什么地步了?”
“跟您预料的差不多,今天上午‘橡树’召集股东开会,棠少爷这次看来是要对‘橡树’势在必得,而且手里也握在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比二老爷的百分之三十还多,应该算是最大股东了;另外还有其它三位股东总共占百分之三十八。”卢管家详细地禀报着事态发展,脸上露出费解地神情:“不过,会议的结果实在太出人意料。”
“哦,继续说。”老大爷信步走到石凳上坐下,端起茶碗。
“奇怪的是那三位股东一个都没到场,只有委托律师代表出席,更奇怪的是他们名下的股份,居然声称全部转让给砚少爷。”
“呵呵,这倒是有意思。”老太爷喝口茶水,示意卢管家也坐下,那张历经沧桑的脸上露出十足兴味。
“消息傅出来,大家都觉得奇怪,砚少爷不支持二老爷,反倒花大力气去收购其它三位的股份,究竟用意何为?”
“这还不简单,阿砚要赢之棠,就要赢得漂漂亮亮,不借助任何官家人之力,之棠先声夺人,他则从不疾不徐到先疾后徐,最后徐图良策。”
“是,您分析得很精辟。”
“那么‘橡树’的董事长,从今天起就是阿砚了”能在短短两天时间将三位股东搞定,让他们转让股份,哪里会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没人知道他使出什么手段,那三位股东非富则贵,当初与官家合作建立‘橡树’,迄今为止已有数十年了,对公司感情颇深,加上多年来靠‘橡树’赚了大把大把钱,谁肯将这棵摇钱树转手于他人?再说若是收购,该要运用多少人脉去斡旋游说,又该花费多大一笔天文数字才能成功?
可官之砚就做到了,仅是能在四十八小时内筹集到庞大的巨额资金,这个举动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此番官之棠率先在公司搞窝里斗,老太爷压根不信他在私底下没去找过那三位股东打通关系,但那几位却行动一致地支持了事先毫无动作的官之砚,实在是叫人跌破眼镜。
“这小子果然藏得深,差点连我这识人无数的老人家都骗过了。”老太爷脸上的表情甚是愉悦,笑道:“老二的那几个儿子里面,看来也就只有这一个不可小觑,其它的唉,不提也罢。”
“是的,老爷子,咱们这位砚少爷实在是注定运筹帷幄的人才,心思缜密不在原少爷之下。”
“没办法啊!谁叫他们都生在这富贵之家?注定了要去争要去抢要机关算尽方能有本事守住家业。外边的人都说‘富不过三代’这种废话,也想看官家的笑话,我是老了,再也不能扛下去了,将来官家能怎么样,还不是要看他们。”
“二老爷那边被打压得太久了,好不容易翻身,肯定会乘胜追击,您难道不担心砚少爷他”会把官家搅得天翻地覆?连忠心耿耿的卢管家不禁担忧起来。
“不用担心,他不是还有个弱点在官家吗?何况那孩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那个叫年若若的小甭女给老太爷的印象颇深,当年听到她的自我介绍时乐了好久,没想到这么个纯朴又有趣的小丫头,竟然能牢牢地将阿砚拴住。
“棠少爷这次攻得太猛,过于掉以轻心才会输了一局,受到的打击怕是不小,您不担心吗?”
“他不会轻易言败,那孩子太像我了。”老太爷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那棵枝头己簇起点点米粒大花蕊的桂子树前,抑头看着翠绿的叶,金黄的花,久久不再言语。
卢管家望着主子依然硬朗挺拔的背影,眼里突然一阵酸涩,谁能想到老爷子已被病魔缠身多年,却凭着过人的毅力,不仅坚韧的活着,更照样将商场和江湖搅了个风声水声。
膝下子孙众多,有纨绔放荡的不肖子弟,也有上进好学的孝子贤孙。
棠少爷性格秉性似足老太爷;砚少爷实在令老太爷刮目相看;表少爷同样绝非泛泛之辈。可老太爷放不下心的,至始至终还是骐少爷。
随着岁月的流逝,咤咤风云的一代企业霸主也必将会垂垂老去,他耗费一生心血创建下的家业、帝国,究竟将由谁人接手,方才不负他一生傅奇?
傅统的中秋佳节即将来临,枝头的桂花也快怒放了,可在官宅里,因为两方势力的冲突,那轮越来越皎洁的圆月,似乎被完全忽视掉了。
而商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