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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常客,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对他带女人来玩也不觉得惊讶。
“威克利夫先生,今天想做点什么?”一个西装革履却肌肉发达的男人彬彬有礼地接待了两人。
埃德加看向路歇尔。
“潜水。”路歇尔压着嗓子说。
接待人员很惊讶,好像这次威克利夫带来的女人不是玩伴或者情妇,反而隐隐有种以她为主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路歇尔,谦恭地说:“好的,我们这就去准备器材。”
“不要人工海滩。”路歇尔慢吞吞地说。
“不行!”埃德加声音都变了调,原本拿着对讲机吩咐下面人准备的接待员立刻停住。
路歇尔这个要求差点把埃德加吓死,如果去天然海滩,那她直接潜水跑了怎么办?
再细想一下,连潜水这个要求都不能答应她。
她身上有四个重力牵引锁和一个重力炸弹,埃德加不知道那些东西感应的重力变化范围是多少,但是他知道总参谋长平时连电梯都不让路歇尔乘,潜水肯定更不行了。
最后他只能顶着路歇尔冷飕飕的目光把她带去看空中滑板表演。
因为表演在高空中进行的,所以观看起来有两种方法,一是从表演者们所呆的飞机上看,二是电视转播。埃德加作为贵宾级人物,当然是……
“不行。”他清醒了,高空也不能去,万一路歇尔跟着那群表演的选手就往下一跳呢?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转播的吗?”路歇尔终于忍不住了,“那我还不如让总参谋长把那台藏了八百年的柴油发电机找出来,让我在家看!”
“柴油发电机污染严重……”埃德加无力地劝说。
“你去吧。”
“啊?”埃德加傻眼了。
路歇尔风轻云淡:“如果这个表演是你做的,那么我想我可以忍受无聊的电视转播。”
她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仿佛有银河淌过,星星点点,全是清疏的光,从普普通通的鸭舌帽下面一挑眉,一抬眼,目光流转,被她注视的人瞬间就能感到无上荣光。
埃德加觉得心里坍陷了一小块,那股在他姐姐面前常年被压制的男子力暴涨,他豪气冲天地说:“好!”
埃德加登上飞机之后,路歇尔离开了观看台。
她到之前接待人员那儿要了点东西——攀岩用的辅助绳索。对方把账记在埃德加头上,而埃德加这种钱多得花不完的人基本不看账单。
这卷攀岩绳索极细,不是铅笔那种细,而是铅笔芯那种细,绷得紧紧的,足以承受接近一千公斤的力量。它全部展开大概有四十多米,卷成一团也不是很占地方,可以藏在衣服口袋里侧。
关键是这卷绳子里面塞了张岩场路线图。
路歇尔重新回到看台,屏幕上全是眼花缭乱的云海,几个踩滑板的身影若隐若现。这些表演者把防具戴上都长得一样,看得路歇尔想睡觉。
旁边陆陆续续发出鼓掌声,路歇尔努力集中精神,发现是表演者们安全着陆了。
埃德加把头盔拿下来,跟旁边几个人击掌,还朝镜头挥手。好几个工作人员冲上去将他团团围住,各种检查身体情况,跟其他表演者待遇差别很大。
下面座位上有个男孩儿,攀在护栏边缘冲路歇尔打招呼:“那是你哥哥吗?”
埃德加那头银灰色卷发跟路歇尔确实像得很。
路歇尔把帽檐又压低点,没有理会那男孩儿。
“他可真厉害。”男孩儿喋喋不休,“为什么以前表演的时候没见过他?”
路歇尔还是不回话。
这时候埃德加回来了,把路歇尔挡得严严实实。他窥见路歇尔从看台上俯瞰的表情,老校长说的没错,大部分人在她眼里都是空气,稍微厉害点的是蝼蚁,再厉害点的就可以作为香蕉白菜了,到了革命军这个程度,才配被她称为“乌合之众”。
“众”这个字呢,已经“人”的意味了。
“我们回去吧。”路歇尔说。
埃德加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开车,边开边得意洋洋地说:“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嗯……”路歇尔根本没看他比赛,随口应付,“动作……很自由。”
埃德加顿时心惊,他小心地用余光观察路歇尔的神色,发现她的脸庞藏在鸭舌帽的阴翳下,整个人都有点郁郁寡欢。
哎……带她看什么空中滑板啊,早知道就带她看点水下逃生,最好是失败范例。
“下次我们来的时候再带你看别的。”埃德加不敢说“玩”别的。
“会开赛车吗?”路歇尔忽然问。
埃德加又得意起来:“那当然,别说赛车,就连飞艇我也……啊!!!!”
路歇尔从旁边伸过来一条腿,狠狠蹬在油门上。
埃德加吓得赶紧去踩刹车,这时候却听见路歇尔低声道:“有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