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我当然可以故作轻松地一语带过,等她离开以后再顾影自怜。然而我更想做的是破口大骂,在她还措手不及的时候拂袖而去。
“从来没告诉你我的年纪,快三十岁的女人,总不能一天到晚泡在舞厅里装年轻吧?”Niki神秘而亮丽的脸上带着些微无奈,硬是揽着我绕回摄影棚。
“如果你打算寄喜帖给我,我劝你把邮票钱省下来。”考虑的结果,我把冷静和激动折衷成讽刺。尽管如此,我还是担心Niki立刻把喜帖递给我。
“你跟我说的话在我跟他之间都很关键,如果没有你在我身送,我想我也不会答应他的求婚。”离摄影棚越近,我们的步伐就越是缓慢。Niki仿佛忘了我们做爱时那种渴望互相吞噬的激情,对彼此的有缘无份丝毫不引以为憾。
“你可不要说你感谢我这个媒人。”有的时候男人真贱,明明自己的心里五味杂陈,还是硬要若无其事地保持所谓风度。
“我是真的很感谢你。我踉他解释很多,希望他能接受你这个朋友,虽然他不太能够谅解,后来也还是答应了。”面对婚姻这个严肃的议题,Niki把我的定位处理得非常吊诡。虽然这段话在表面上保证我们基本的朋友关系,然而在我听来却只是委婉的场面话,实质的意义是暗示我们即将不再往来。
“你一直在对我说谎。你不只是擅长拒绝,也很懂得给自己留余地。我很不想这么说,可是你真的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我用无奈的口气表达失望的心情,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女人的认知其实十分浅薄。
“开心点嘛,结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以后还是可以找时间在一起的。”Niki轻吻我的脸颊,要是没有爱情的负担,我会对她极为感激。
“我没有处理家庭纠纷的经验,也不想聊你小孩的教育问题。”既然分手看似无法避免,我当然也没有必要再死皮赖脸,维系可有可无的和谐。
“不要不高兴嘛,其实我今天找你出来除了告诉你我要结婚,还有别的事想跟你商量。”说出结婚这个关键的事实以后,Niki的态度也明朗了许多。
“不会是你老公约我吃饭吧?”不管会不会后悔,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们还打算在婚礼上请你当我们的介绍人。”我们在摄影棚门口站定,Niki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出落井下石的要求。
“你就那么有把握我不会在婚礼上胡说八道?”我直觉地认定Niki这个玩笑开得有点离谱,在拒绝与接受之间提出恫吓。
“你不会。我老公约你今天晚上八点在摄影棚碰面,他想跟你单独谈谈。”Niki抓起我的手腕看了看时间,语气忽而匆忙起来。
“那么你要说的都说完了?我有没有上诉的机会?”也许是心有未甘,我懊悔着自己对这段感情经常太过妥协,做出这番为时已晚的告白。对于Niki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唐突约定,我实在很难给她正面的答覆。
“上什么诉啊?又不是打麻将。而且我又没说要离开你,你先不要那么紧张,反正跟他聊就对了嘛……我真的快来不及了,晚上八点记得过来喔,他会在三楼等你。”在喜悦的神色中,Niki仓促地走进那扇用金属建构的大门。残留在我跟前的除了她再次强调的邀约,就只有Poison张牙舞爪的迷香。
我没有把握该不该去,也无从推断她们的用意究竟何在,错愕中的我再三思索方才的对话内容,居然隐隐觉得这比“西楚霸王”的体验更为虚幻。距离八点大概还有三个小时,我想我得找个地方厘清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