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淮呆了一瞬,双手握住水杯道:“不知道,我不太清楚我喜欢什么。我见过一次下雪,当时我把脸埋进雪里,好像埋了很长时间,抬起来时脸冻得没知觉。后来又用热水洗脸,脸好像烂了很久,从那以后我就没照过镜子。”
他平平常常的语气令时长风心惊,时医生小心地询问:“那是你几岁的时候?为什么要埋进雪里那么久?”
简淮视线失焦,想了好一会才道:“不记得了,好像挺小的,我不喜欢雪,又痒又疼。”
幼年时如果不断用负面因子刺激孩子的感官,会让年幼的孩子讨厌类似的物品。例如让婴儿触摸毛绒绒的动物,婴儿最初表现出喜爱。紧接着不断在他碰触毛绒绒的东西播放令人不适的尖锐高频声音,一段时间以后,该婴儿从此碰到带毛的东西就会大声哭泣,严重一些的长大后甚至连自己的头发体毛都会害怕。
时长风望着这个年仅18岁刚刚成年的大孩子,尽可能保持语气平和:“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下雪?”
简淮抓起时长风的衣袖,低头嗅了嗅道:“我闻到雪的味道,凉凉的有点好闻。”
时长风也闻闻自己的衣服,除了消毒水的气味什么也没闻到。
简淮看向时长风,轻笑了下:“我不喜欢雪,但我喜欢那个味道,很干净很冷,能够掩盖住血腥气。”
时长风紧紧地皱起眉头。
简博翰离开后,简淮的神情渐渐恢复正常,他点点鼻子,小声道:“从小到大,我的鼻子都很好用,这个秘密,我没告诉过简教授,今天破例告诉你。”
“为什么是我?”时长风有些受宠若惊。
简淮起身从枕头下取出两片药,放在时长风手心上,他点了点药片:“这是维生素,我能闻出来。”
时长风知道这是维生素,昨天和今天的两片药是他亲手换的。
他接手简淮后,便注意到药量的不寻常。他试过更改医嘱,但简淮的病情和身份过于特殊,他刚刚来到这家医院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昨天时长风小心地换了药,等24小时过去,他立刻来查房,就是为了确定简淮本人是否需要那么大剂量的神经安定药物。
时长风没有解释换药的行为,反而问道:“我是雪的气味,其他人呢?能说说吗?”
“之前的主治医生是腐烂的木头,每天来送饭送药的护工身上有福尔马林的味道,简教授是……新鲜的尸体。”简淮直勾勾地盯着时长风,等待他的反应。
与病患交流的过程也是一个互相试探并信任的过程,简淮正释放着可以接近的信号,用一些情报试探时长风的反应。
这是个聪明的病患,他的五感比常人更灵敏。他甚至故意晃动左手,露出袖子中匕首的痕迹,时刻观察着时长风的动向。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