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规矩?”秦楚暝冲她挑眉,十指扣着十指,指缝间轻轻擦着,“本王找他说理。”
如果教别人知道,楚王拉着自己的手,她的名声就全坏了。陶月安看秦楚暝的双手,仿佛成了一双镣铐,将她锁住。而且秦楚暝在边关呆久了,手跟着变粗糙,就像磨砂纸擦着皮肤,都红了。陶月安死死忍着不舒服,想起嬷嬷讲的,秦楚暝跟爹不对盘,一直屡屡为难,他眼下,不会是报复爹不成,就报复到她头上出气。
秦楚暝久不听她答复,当是她不想跟自己出去。又念起刚才,她一听郑棕岸说,让自己送她回去,比兔子跑得都快。更别提她眼下看自己握着她的手,吞了苍蝇般难受,立刻浮起一个让他不舒坦的念头,“你讨厌我?”
“不是的,殿下……”陶月安被看出心事,身体一僵,刚抬头与他对视,就被山洞阴影中依旧亮得烧起火的眸子吓怕,慌乱地垂下头。
“你讨厌我。”她这心虚的模样,愈发坐实了这个想法。楚王殿下单手握住她的两只手,另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与之对视。原先火热的眸子瞬间变得阴冷、漆黑,仿佛山雨欲来。
他原先想不透对她的心思,可在大戎的四年,确认得明明白白。一回来,就冒着被郑棕熙嘲笑的危险去请教,还让孙书孙虎整了一堆小册子。努力学着温柔体贴。怕她在宫里呆着闷就想带她出宫玩,还帮她上药,可她全不领情,甚至……讨厌他。想起前两回,他去她房里送药,被草草赶出去,连伤口都不给看,觉得一番心思付之东流,很是委屈,“你讨厌我。”
“不是的,殿下。”陶月安很想点头,可看秦楚暝的模样,要是她真点头,那掐在她下巴的手就会挪到脖子上,狠狠扭断,“殿下,我没有讨厌你。”
说着,用最真诚的目光看向他。声音软软糯糯,像甜津津的蜜水,泼在秦楚暝的心房。他神色稍微缓缓,冰封住的面颊出现一丝龟裂,但还是不信,“你不讨厌我?”
“恩。”
说起来,德贞太后虽跟陶相不对盘,心里却对陶月安格外欢喜。这么乖的女孩,说起话来温温软软,像江南烟雨水乡走出的妙人儿。笑起来甜,不顶嘴,也不会跟尹雪宁似的,一激动就跳起身,凡事无论大小都跟贵妃请示,这样好的人儿,怎么就没生在她们尹家。
而眼下,连死对头都觉乖巧的陶月安很想骂人。她是真想不通,楚王殿下究竟怎么了,全不按常理出牌。但眼下尽快脱身才是关键,于是试探着说,“殿下,我真没讨厌你。我明天下午跟你一道儿出宫玩,好不好?”
“真的吗?”秦楚暝脸上的高冷立刻碎成一片片,有种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间难以接受。尤其是眼下,他们挨得得近,能看见她细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眸子清澈明亮,玫瑰花色的嘴唇勾起甜蜜的弧度,好想舔一口,含在嘴里……
“真的。”陶月安开着空头保证,面上笑盈盈,心里已经把登徒子反反复复嚼在心里狠狠骂了几遍,“殿下您抓着我疼,能不能先放开?”
“好。”不被讨厌的秦楚暝满心都是欢喜,如果身后能长出一条狗尾巴,他一定会不停不停地摇,然后蹭小夏月的小白腿,又舔又咬。
被松开的陶月安如释重负,看秦楚暝也不像刚才那样恐怖,“殿下,我们快去太后那吧。万一三皇子他们回去了,而我们还没到,会被人说闲话的。”
“不会的。”秦楚暝皱起眉,却还是陪她出了山洞,走在林荫路上,“谁会说我们?”
“殿下是王爷,太后自然不会说。可臣女就不一样了……”陶月安将两只手藏好,现在是外头,绝不能再让他牵了。
“你真的……不讨厌我?”被拒绝牵手秦楚暝依旧没安全感。
陶月安僵着脖子,又摇摇头,内心满是崩溃,嘴角还是甜甜地笑,“没有,怎么会讨厌王爷。”
秦楚暝听得,跟喝了蜜似的,还是能醉人的。他就说,自己这么温柔体贴,怎么会被讨厌。他要再接再厉,小夏月就会越来越欢喜他……想着,嘴角就咧到红羞羞的耳朵根子上。
陶月安每一步都迈得度日如年,终于到凉亭时,简直是如释重负,赶紧跑到陶贵妃身边坐好。
秦楚暝没想这么多,跟太后告了退安,就起身离开。可一回去,就觉得不对,他在字条上只说让她早晨去清容园等着,却忘了说是什么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