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璐儿痛呼,
“你方才那话要是传出玉宁宫,有得你疼了!”静儿恶狠狠地刨了她一眼。
“哎,我又没胡说。后宫中的人都知道,甘露宫那边一坐大,咱们玉宁宫便要遭殃了,近日皇上又不常来玉宁宫,好不容易皇上下旨要娘娘与宴,娘娘自然要趁这个大好机会,在琼林宴上昭告世人,娘娘才是后宫正主儿。”
瞅着璐儿说得激动的模样,洛琼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璐儿一脸奇怪的问:“娘娘这是在笑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静儿又拧了她脸颊一把。“想在后宫中活命的话,就管好你的嘴!”
璐儿苦着脸,撇撇嘴,不敢再往下说。唉,还以为当了皇后的贴身宫婢,往后在后宫之中可就威风了,怎知来了玉宁宫才晓得,皇后又傻又笨,有时连宫中规矩法度都不晓得,还得宫人出声提醒。
“来吧,不是要梳头?”洛琼英突然下了长榻,走到鎏金妆镜前坐下。静儿和璐儿先是诧异的互望一眼,随即又耸了耸肩。
也罢,这个傻子皇后的性子本就是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大抵是书读得少的缘故,毫无出自帝王之家的气质风范。
反正,至少这会儿傻子愿意乖乖梳头,她们这些奴婢的脑袋总算保住了。
片刻,凤辇已在玉宁宫外候着,洛琼英任由静儿与璐儿在脑后簪上一朵朵金花,为显她娇弱的气质,静儿比照往常,仍是为她梳了个稍有变化的坠马髻。
乌黑似墨的发,衬上掐丝镶珠金花,髻侧又插上了数支镂凤衔珠金钗,眉心之间贴上一片花瓣状金笵额饰。
黛眉细细描绘,肤白胜雪,勾勒上扬的眼尾,使得目光含媚如烟,朱红的唇瓣好似一朵初锭的春花。
当洛琼英下了凤辇,踏入琼林苑,款款步进御赐夜宴的大殿,所有低声交谈的官员一时全傻了眼,更别提殿下那些新科进士,一个个全睁大了眼,屏息望着殿上那道曼妙的人影。
琼林宴早已进行到一半,宽拔的肩膀斜倚着雕龙金椅,严隽手执琉璃白玉杯,一双凤眸直勾勾的望着姗姗来迟的洛琼英。
一旁的姚昭仪花容泛白,两手死死地掐住长案的边沿,方才尾随严隽身后一块儿进殿的威风,这会儿全被洛琼英的一枝独秀狠狠压过。
夜宴上众人众目,全齐齐望着那宛若仙子般的红色身影,席间一片寂然,就连宫中乐工也停下了弹奏,四下静得仿佛发落可闻。
洛琼英自然晓得所有人全盯着她,众人的反应,实在她的意料之外,然而,觑见姚琦花容惨白,她忽然觉得,今日打扮得这般招摇,倒也不赖。
不过,不只姚昭仪,瞧着某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心情突然大好。
洛琼英步姿款款,身后拖着长及两尺的朱红裙摆,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严隽面前,对着脸色阴沉的皇帝陛下嫣然一笑。
“我来迟了,还望陛下见谅。”这不合宫中仪礼的话一出,四下立时起了窃窃私语的声浪。
听着殿里众人纷纷议论,严隽纹丝不动,目光却是极为冰寒。
他很清楚,若不是他下旨命她与宴,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此,但凡是碰上违背她心意的事,她必定会以她的方式回敬。
眼下,她不就是打算在朝臣与两百位新科进士面前,巧扮一个傻子,好让天家的颜面尽扫落地。
“陛下生气了?还是不高兴见到我来?”洛琼英连君臣之礼都省了,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严隽面前,含媚的双眸与他平视。
“娘娘,陛下面前不得放肆。”眼见议论声浪逐渐传开,崔元沛连忙上前劝阻。
“陛下真的生气了?那我走便是了,不打扰陛下与其他人用膳了。”洛琼英努了努嘴,看似天真的目光,藏着浓浓的挑衅。
“慢。”凤阵佣懒的扬高,严隽这一出声,殿内众人霎时全噤了声。
洛琼英只好回过身,模样憨傻的略略歪着螓首。“陛下叫我?”
“皇后来迟,于礼有失,就罚你今晚整夜坐在朕的身旁,替朕斟酒。”嘴角一挑,严隽反将她一军。
这人简直可恶。说她于礼有失,自己身为一国之主,竟然当着未来的朝中臣子面前,公然与皇后调情,到底这个礼,谁失得比较多?
洛琼英心下腹诽,却也只能傻笑点头,在姚琦又妒又羡的目光中,走向那一脸得意的妖孽。
崔元沛已命人将梨花木椅搬到严隽身旁。自古以来,皇室御宴上,可以坐到帝王之侧,那是至高无上的殊荣,即便是皇后,也罕少能有这般待遇。
洛琼英忍下满腔恼意,才方坐定,严隽已将琉璃白玉杯挪到她眼前,凤目斜斜勾睨,眸光流转之间,尽显妖娆。
洛琼英别开眼,故意大大咧咧的拉过盛装在青花瓷瓶的皇室御酒,小小一坛“君莫笑”价值千金,每十年才有一酿,又一十年之后方才酿成。
她使劲的往白玉杯里倒,直到杯盏已满,瓷瓶中的酒全洒了出来,才娇呼一声:“呀!陛下,对不起,我经常这样笨手笨脚的。”
醇酒沾湿了衣袖,严隽未曾瞥上一眼,只是直瞅着她,目光有些嘲弄。
“既然连这点小事皇后也做不来,那便换个人吧。姚昭仪,你过来替朕斟酒。”
闻言,洛琼英心跳静了一瞬。
姚琦面色大喜,盈盈起身,来到严隽另一侧,一手挽袖,一手接过崔元沛递上的另一壷“君莫笑”巧笑倩兮地斟满了白玉杯。
严隽含笑接过杯盏,浅酌一口,道:“赐座。”
姚琦又惊又喜,娇羞之至的抿唇一笑,嗓子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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