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依旧整洁,没有何翩翩的影子。
韩崇心一凉,再出口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何翩翩你快出来,你在哪里?”
韩崇掀开被子,没有。
绕过去看了看床边,没有。
最后,韩崇一把打开衣柜——
一双大大的,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韩崇。
韩崇几乎下意识的长舒了一口气,把何翩翩按在怀里。
紧绷的神经终于缓了下来,看到她完好无事,韩崇觉得舟车劳顿提心吊胆十三个小时也是值得的。
韩崇把何翩翩从衣柜里面抱出来,放到床上,坐好,韩崇蹲下来,平视着何翩翩的眼睛。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害没害怕?”
何翩翩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韩崇,腰板挺得笔直。
衣柜闷热,何翩翩在里面呆了很久,身上粘着一层细密的汗,额头上也有亮晶晶的汗珠。
“去洗澡好不好?”
韩崇抱着何翩翩走向浴室,何翩翩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洋娃娃,任由韩崇摆弄。
一层一层脱去她的衣裳,韩崇轻柔的把她放到热水里。
“小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给锦欣洗澡的。”
何翩翩突然幽幽开口,韩崇擦拭何翩翩的动作顿了顿,顺着她往下说,“她乖不乖?”
“她很乖,很喜欢水,一进到水里面就特别开心,笑声特别清脆,像是黄鹂鸟儿一样。”
“嗯,然后呢?你是怎么给她洗的?”
整个洗澡的过程何翩翩一直在给韩崇讲锦欣小时候的事情,每次何翩翩停下来,韩崇就会淡淡的问上几个问题,让何翩翩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洗好了澡,韩崇又给何翩翩穿好衣服。
何翩翩和韩崇的身高相差了接近30厘米,他只能弯着腰给她扣扣子,整理衣领,期间何翩翩一动不动。
何翩翩也发现,韩崇的手劲控制的很好,既不会弄疼她,又能绰绰有余的把衣服给她穿上。
“韩崇,”
“嗯?”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是不是才是那个最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我的父母,妹妹,我所有的家人都离我而去。”何翩翩认真的问,语气清淡,好像在问一个类似“今天吃什么”那么普通的问题。“你比我大一点,懂的也多,你告诉我。”
韩崇的手顿了顿,而后给她扣好最后一颗扣子。
“你过来。”韩崇拉着何翩翩走到沙发上,把何翩翩抱在怀里。
韩崇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何翩翩的身上,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何翩翩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韩崇让何翩翩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声音低沉而缓慢,“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如果我说不是,你一定会质疑我是为了不失去你而骗你,如果我说是,事实又不是那个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你呢?”
“你说实话。”何翩翩顿了顿,“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这是锦欣去世之后的这十几个小时中何翩翩发现的事情。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接近一年的时间,不知不觉中,何翩翩已经如此相信他。
第一次见面,韩崇把醉酒的她带回办公室开始,后来签下何翩翩,去看何翩翩参加的选秀节目,甚至到剧组之后帮何翩翩对词,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换掉了对她不好的经纪人……
韩崇像是天神一般降临到何翩翩的生活里,解救她脱离苦海,而坚强如何翩翩,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韩崇如此依赖。
就好像她在衣柜里的这几个小时,她的脑中闪现过无数次自杀的念头,但是很快又会被自己否决,再问问韩崇吧,也许这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好像早就已经有了但凡遇到难事都“问一问韩崇”这样的惯性思维。
何翩翩认真的看着韩崇,头顶的呆毛因为刚刚洗完澡显得格外凌乱。
“当然不是,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为自己而活的。”韩崇的声音像是深夜里低沉幽静的大提琴,舒缓又动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外号叫太子吗?”
何翩翩摇了摇头。
韩崇把怀抱紧了紧,目光看着远方。
“我是我爸的老来子,我爸四十岁的时候有的我,我妈属于高龄产妇,生下我的第二天就走了,”韩崇斜斜的扯了扯嘴角,“有娘生没娘养的,我爸根本管不住我,韩家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早些年混黑道的时候,我的大伯和小叔都死了,我就成了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他们一直叫我太子。
我爸啊,看上去是个光鲜亮丽的董事长,其实什么也不是,最之前就是个跑腿的,哪有什么实权,天谕也就是一个空壳子,我爸的主子赏点肉,天谕就能运转运转,如果主子心情不好,那天谕基本就是死的。
大概在前几年吧,我当兵刚回来,我爸娶了我后妈,看上去比我都小,真实年龄只比我大一岁。可不可笑?那女的明摆着冲钱去的,但是我爸还是二话不说的掉坑里了。可能现在那女的也后悔了,天谕就他妈一个破空壳子,内里早就腐坏了,跟着我爸这个老头子,还不如跟着别的掌权的老头子。
我挺烦那女的,总是一副想要教训我的样子,我玩赛车,她说那很危险,我玩跑酷,她说我不务正业,总的来说,不就是想让老子去给她赚钱吗。哈,正业。
后来老头子实在顾及不过来了,一边得宠着美人,一边打理江山哪行啊,于是就果断放弃了江山,一心一意宠着美人。于是我就接手了天谕,孤军奋战,一直到现在,你说如果我按照你那么想,是不是早就应该在我爸娶了那女的的时候就去直接找我妈去了,那样是正确的吗?难道我是为了他们而活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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