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路与河南路交汇的十字路口,一辆发出嘶嘶声的救护车一闪而过,随即溅起了一滩滩路面积水,差点打在发着昏暗灯光的路灯身上。
车上宋梓怡照例带上了氧气罩和心电监护仪,躺在狭窄的空间内纹丝不动。期间心电监护仪警报一次,于是两名出诊的急救人员只能一边往医院急救中心汇报着病人当前的临床症状,一边手忙脚乱的拿起除颤仪紧急实施抢救,等初始的生命体征恢复后,那两位医护人员已是汗流浃背。
“病人姓名、年龄、血型?”其中一名医护人员舒了一口气后,粗声粗气地问道。
“梓怡,宋梓怡,马上38岁了,A型血。”王嘉略筋疲力尽的轻声回答着。
“大过年的都不让人消停一会。”前排司机此刻小声嘀咕着。似乎他把王嘉略认定成了失败婚姻家庭中的家暴男,而且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动起刀子的狠人。
“你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妻子是怎么受伤的?”另一名好事的医护人员也忍不住询问起来,显然没有警察严肃的口吻和办案的狐疑。
“家里招贼了,一个带着黑色头罩、体格壮硕的男人将我妻子捅伤后跑掉了。”王嘉略目无表情的回答道,“是我太没用了,对不起,对不起,亲爱的。”说着双手紧紧攥起宋梓怡冰冷的右手掩面而泣。哭声谈不上撕心裂肺,但明显前排司机已被这深情的话语所触动,不断为先前的自以为是而道歉。
“那,你报警了没有?独自在家的孩子是否安全?”那位询问妻子信息的医护人员突然插嘴表示关心。让外人感觉这辈子如果他成不了救死扶伤的医务工作者那肯定是上苍不长眼。不过正是他电梯前的一句话,让犹豫不决的王嘉略将孩子单独留在了案发现场,只是此刻那名医护人员假装丧失了短暂记忆或者想要摆脱自己的责任故意这样说而已。
“该死,我。。。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妻子倒在血泊中,更是惊慌失措,我居然忘记报警了。”王嘉略哭丧着脸答道。
“没事,你身上揣手机没?现在打电话也来得及,不管怎样,发生了血案,警察必须知晓,更何况孩子和案发现场都需要保护。”插嘴的那位医护人员娓娓道来。看似警匪小说平常没有少看,瞬间这让他看起来不再像刚才那位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更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刑侦警察,又或者没有生意可做的私家侦探。
此时,王嘉略不自觉地掀起衣袖偷瞄了一眼手腕上佩戴的江诗丹顿牌瑞士奢华名表——距案发已经过去了接近三刻钟。他的眼神在忧郁和阴沉间曾有过几秒短暂游离,只不过那细微的举动无人察觉,随后他便匆匆的应允道:“当然。”
在救护车飞奔到医院急救中心前,王嘉略还是在一群好事之徒的“威逼利诱”下选择了报警,当对方核实自己身份时,他嘟囔道:“王嘉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