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后面跟着的宋氏车队,骂了一声,“阴魂不散”!脚猛地往下一踩,车子油门大开,轰地一声朝前飚去!
惯性让江沅猛地往后一仰,她急道:“常郁青你别那么快!”
常郁青压根不听她的,油门加到最大,汽车如脱缰的野马向前狂飙。窗外呼呼的风声中,常郁青竟连路况都不顾,连闯了三个红绿灯。这下不仅是宋氏车队在追,便连路上的交警也意识到不对,驱车跟了过来。
眼见那么多车追在后面,常郁青的状态反而更加亢奋,他再一次将油门加到更高,车子猛地再向前飚去,川流不息的马路瞬时成了赛车跑道,常郁青在车辆中疯狂穿梭前进,刷一声快进,又冲破了第四个红绿灯。
后车里的江沅紧扶着座椅,眼看着车子不要命的行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一刻她的目光一紧,赫然看到道路右畔一行大标语——“前方江堤,车辆禁行”。
江沅急忙喝止:“停!前面危险!”
常郁青恍若未闻,反而笑起来,眼里露出狂热的光,“哈哈哈……不能停,咱得去国外呢!”
而前方江堤越来越近,再往前走就是一望无垠的江面,照常郁青这个速度,车子一旦撞上,立马就得冲破栏杆飞到江里,届时不是撞死就是淹死!
江沅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就在车子要冲向江堤命在旦夕时,左前方猛地窜出一辆黑色保时捷,“嗤——”一声急刹,逼得常郁青方向盘猛地左转,旋即砰一声大响,车子如失控的兽,冲向江堤旁的一片绿化带,玻璃碎裂的飞溅中,江沅耳膜轰然一炸,随着车子重重的震动中,头撞向前排座位。
那一刻她脑中仿有白光一闪,就见面前大树轰然倒下,在纷乱的枝桠落下中,车子猛地停下,人群一拥而上围了过来,为首的男人大声呼喊指挥着什么,车内的江沅被人抱了出来,有人焦急喊她的名字,疼痛却让江沅无法开口,她向怀抱她的宋昱庭艰难递过去一个眼神后,扭头看了车厢一眼。
车头撞在绿化带里的大树上,已经变形,常郁青趴在方向盘上,身上有血,看样子是在撞击中晕了过去。
江沅想说点什么,但下一刻眼前一黑,她也失去了意识。
※
江沅的醒来,是在十八个小时以后。
雪白的病房,充满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宋昱庭与张涛跟季薇。
见她醒来,几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季薇更是坐到了床头,拉着江沅的手又哭又笑,“可算醒了,可吓坏我了。”
江沅来不及回她的话,右手下意识迅速去摸自己的小腹。
季薇见状道:“没事没事,孩子还在呢,你福大命大,孩子也福大命大!”
张涛接口:“什么福大命大,幸亏当时宋昱庭堵住了常郁青的车,逼得他冲到了绿化带,虽然让你受了点伤,但要是不这样,车子要是冲到江里,不撞死也得淹死。”
江沅听了这话便向宋昱庭望去,宋昱庭就站在床尾,与季薇张涛的喋喋不休相比,他一直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深深地,像有千言万语,百感交集却不知如何表达。
张涛见此一幕起身,一拍旁边的季薇,“咱俩就先别当电灯泡了。”
他扯着季薇走到了房门口,关门的一霎突然回头对江沅调侃:“你赶紧地劝劝他,看你昏迷,这家伙自罚似的一粒米一滴水都没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殉情呢!”
话落他手一带,门干脆合上。
房里只剩两人,彼此对视了几秒钟,终是江沅开的口,“你快去吃点东西吧。”
宋昱庭却俯身拥住了江沅。他的力气那样大,似要将她拥入骨血之中。他将脸埋到她肩膀上,低声说:“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江沅摇头,“情况太乱了嘛,再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没准我已经喂鱼了。”
她话说的轻松,宋昱庭却丝毫没有轻松感,他抬起头拥紧了她,满是心有余悸,“那会你没了意识,我脑子一片空白,就想着一句话,要是你们娘俩没了,我就去地下陪你们。”
江沅一怔,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末了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她将头靠在宋昱庭胸膛,轻笑:“不会的,我跟孩子还要陪你到一百岁呢。”
声音很轻,却重如承诺。
※
数日后,江沅出院。
出院后第一件事,便是婚礼了。
噼啪的炮竹声中,新人被迎进了喜堂。
婚礼现场是按照传统风格装扮的,入目皆是大红喜庆之色。满堂宾客中,一身喜服的江沅跪下来,给公公与奶奶敬茶。
还没容她膝盖着地,三双手抢先扶住了她,一双是身旁宋昱庭的,一双是公公的,一双是奶奶的。奶奶满是褶子的脸笑成了花,口气却有些焦急,“别跪别跪,怀着孩子本来就辛苦!”说着把大红包递了过来,笑眯眯道:“心意到了就成!”
在满堂欢乐的笑声中,宋昱庭用手托着江沅的膝盖,将她小心翼翼扶了起来,那眼里的谨慎与珍爱,倒叫周围亲戚朋友满是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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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当一整天的喜庆落幕之后。安静的夜色中,江沅靠在宋昱庭怀里,享受着年少时曾幻想过无数次的洞房之夜。
那会少女时期的幻想中,浪漫、甜蜜、欢愉……一切最热烈的情感都有。而当这一刻真正来到,千言万语无数个字眼汇聚在一起,却只有两个字。
心安。
爱对了人,嫁对了人,所以心安。
这一世,不求彼此大富大贵,锦衣玉食,只求你我平安喜乐,恩爱白头。
安静的夜色中,想着心事,听着枕边人的心跳,抚着腹中的小生命,江沅轻轻笑了,觉得无比幸福,她笑着看宋昱庭:“洞房之夜,有什么感受吗?”
宋昱庭抚着她的长发,吻她的额。
安静了片刻后他说:“旁人说一生谈三次恋爱最好,一次懵懂,一次刻骨,一次一生。我却觉得一次最好,懵懂是你,刻骨是你,一生也是你。”
※
江沅的新婚蜜月,是一趟特殊的旅游。
座无虚席的大剧院,灯光投射在大幅幕布上,舞台上的江沅,迎着无数金发碧眼的面孔,翩翩而起。
妊娠四个多月了,对于苏格兰m市的庆典邀请约定,她仍是守信抵达。曾有人担心她怀孕再登台,身段不好看,可事实证明并没有。宽大的戏服遮住了她隆起的腰身,没有显得臃肿,反而给她添上了女性特有的柔美。
舞台上的她,身穿水蓝长裙配鹅黄对帔,踏碎步,甩长袖,扭腰肢,浅吟低唱间摇曳生姿。在这古典丝竹的乐器声中,不知不觉便把人带入到数百年前,那个风景旖旎的古老东方王朝,庭院深深,烟雨朦胧,明丽的女郎在院中歌唱起舞,一字一词,诉说着对真爱的向往。
而台下,坐在第一排的中国英俊男人,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看她一个人的光彩,点亮这个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