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最高的标准,久在官场的元功鸿甚至不用去碰这圣旨,他便知道,这是真的!
看到元功鸿的样子,温珩一瞬间也几乎没有办法思考,他盯了归雁徊许久后,才让叶籽将归雁徊手中的木匣拿过来。
叶籽走上前,一时连头都不敢抬,他高举着圣旨,到了温珩面前。
温珩接过圣旨,他甚至连呼吸都忘了,他看了眼归雁徊,又颤抖着打开圣旨,别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看清,目光只牢牢锁在那一句话上:
“祈王温珩,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你……”温珩身形晃了晃,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去支撑自己牢牢站在归雁徊面前,而在场的人中,只有归雁徊仿佛对这一切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这圣旨你是如何拿到的?”温珩问。
“是顾将军留给臣的。”归雁徊答:“当年景承帝深信顾将军,在大限之前特命顾将军为托孤辅政之臣。”这温珩是知道的,当初正是因为顾钺初被嘱托孤之职,生怕自己再无出头之日的石卓和仇贞良才联手,一边绑架归雁徊拖住温珩,一边陈兵禁中,而那时候与顾钺初做最后交涉的人,便是归雁徊。
归雁徊继续道:“顾将军深明大义,为保护尚无力与石卓、仇贞良等逆臣对抗的祈王殿下,为了不使大燕江山陷入战火、不令百姓流离失所,不惜舍弃自己全家性命、背上‘谋逆’之千古污名。”
“殿下。”归雁徊说到这里直视着温珩的眼睛:“顾将军会将圣旨留给臣,或许心中盼望着的就是殿下有一天可以承继大统,身佑万民!”
“所以……”温珩听完归雁徊的话,一时胸中涌起万千种情绪,到了嘴边却只变为了一句喑哑非常的问话:“所以你就一直留着这圣旨,一直等到现在才那出来?”
归雁徊听言怔了怔,而后回答:“是。”
“你看着父皇登基,看着我去做孤臣孽子,甚至……你自己被贬绿营,身家性命尚且不保,却唯独带了这圣旨来?”温珩问。
“是。”归雁徊答。
温珩深吸了两口气,他扶在案上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他想到过去几年二人在一起的经历,想到归雁徊一步一步谋划着,将他一步一步推上离皇位只有一步的位置,他心中泛起了一阵对归雁徊的欣赏和感激,可在那欣赏和感激之中,温珩心中涌起更大的情绪却是不安,他想到归雁徊被贬绿营的时候,执意带着这圣旨是不是早就料到自己会来,他想到归雁徊劝他不要贪图九百万两私产而要推行新政,是不是料到了推行新政早晚有一天会有如今的下场?
温珩想到这里不敢再想下去,他不敢想归雁徊到底能看到哪一步,更不敢去想归雁徊如此接近扶持他的目的是什么。
“若邻……”温珩缓缓道:“本王有时真的觉得,你实在是有些可怕……”
听到温珩这样说,归雁徊心中一动,可他只是低垂着眼睛,没有回答。
“我累了。”温珩无限疲惫地道:“我要去休息下。这件事……这件事,让我再想想……我要再仔细想想。”
温珩说完归雁徊便要起来扶温珩回去,可温珩抬手制止了归雁徊。
“我一个人就可以。”温珩说完,似是故意不看归雁徊一般,带着那圣旨出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