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Section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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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海面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快速的钻入了海水中……

    冰凉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紧紧的包裹住他年轻的身躯。月光透过透明的海水打在戈尔迪的身上，为他添上了一丝光彩。

    他在水中太欢乐了，因此忽略了他的脚丫——

    在月光的照射下，水中的脚丫仿佛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芒。这层光芒淡的几乎看不见，如果不是因为海水的折射，似乎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对于这一切，唯有跟在戈尔迪身后的雷蒙德才看的一清二楚。此刻，在那张神秘尤物般的脸庞上，雷蒙德静悄悄的张开嘴，迷人又危险的笑容就此绽放。

    【戈尔迪——】

    雷蒙德不禁呼唤戈尔迪，他的喜悦显而易见。

    此时的戈尔迪依旧在海水的包裹下畅快的游着，他从未有过如此舒适的时候。他前二十多年活的实在太没有意义了，也太痛苦了。唯有这样，在海中无拘无束的摇曳才是真正的生活！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

    正处在兴奋状态下的戈尔迪非常自然的想要回应雷蒙德，然后他张开了口。

    这是一个人在兴奋状态下都会产生的自然反应，不禁思考的作出回应，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于是，张开嘴的戈尔迪吃了一口海水，原本憋着的氧气也全部释放到了海水中。接着他做出了本能的选择，快速的向着海面游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雷蒙德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脚。他不得不停留在了原地，做无谓的挣扎。

    奇异的是那种原本该很快来临的窒息感并没有出现，他像是能在水中自由呼吸一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应。哪怕是在雷蒙德顺着他的脚踝攀到他的身上时……

    当雷蒙德与戈尔迪面对面的时候，他看到了雷蒙德那双已经变成橄榄型的竖瞳正迷茫的看着他。还有戈尔迪耳后的腮，正自发的在海中呼吸着。

    即使戈尔迪的腮是新长出来的并不强壮，但依旧能够供应起他全身所有的氧气需求。

    雷蒙德的笑容更深刻了，连同那双应该藏满欲-望的眼睛都迸射出一种强烈的喜悦。

    他的眼神让戈尔迪困惑，为什么雷蒙德看着他会是如此喜悦？

    很快他又发现，他的脑袋还是清醒的，在失去氧气的情况下……

    在戈尔迪的认知里，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氧气的支撑，他本该是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但现在他正思考着雷蒙德的眼神。

    不过雷蒙德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他抱住戈尔迪的肩膀，甩动鱼尾快速的掉头朝着更深的海域潜去。

    越往下的海域水压越深。

    戈尔迪在被雷蒙德带到一定的深度后开始产生头晕的症状，他的意识也开始慢慢变得模糊，随后而来的是缓慢的产生了窒息的感觉。

    与此同时，雷蒙德也发现了戈尔迪的症状。他快速的停止了下潜的动作，又慢慢的带着戈尔迪重新往海面游去。

    这样的来回一共试验了4次，天空已经大亮了。

    躲在云层背后好几天的太阳也渐渐显露出来，它是该出来活动活动了，这个海域正有一批人祈祷着它的到来。

    戈尔迪也同样祈祷着。

    当最后一次被带入更深的海域之后，戈尔迪就陷入了深海状态并随即昏迷。

    醒过来后的戈尔迪如同前几次一样，彻底忘记了在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雷蒙德给他手-淫的事情。

    雷蒙德把戈尔迪一个人留在了孤岛上，接着就去觅食了。

    人鱼也是需要食物的。

    现在，孤岛上只有戈尔迪一个人了。他有些局促的看着一眼能望到尽头的孤岛——这根本不能称为孤岛，这只是一小片沙滩。

    叹了口气，戈尔迪任命的朝着一颗椰子树走去。人鱼可以捕食海中的鱼类作为食物，但他并没有锋利的爪子以及强悍的身体供他捕猎。

    很快他就走到了椰子树下，头顶的椰子与掉落在地上的椰子，不可避免的他踌躇起来。挣扎了一会儿，他决定去采摘那些新鲜的椰子。

    然后他就被自己的决定惊诧到了——

    那双手此刻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麦色的肌肤变得比以往白皙，手背上的血管显示的一清二楚。嵌在指尖的指甲长得非常长，顶端不再是被以往那种半弧形的性状，而是一种更趋近于尖角的性状。

    如果他没有产生错觉的话，似乎他的指关节被拉长了一些……

    他被这个认知惊吓住了。

    戈尔迪的身体在颤抖着。

    如果现在有人正面看戈尔迪，一定会被他的表情吓到。他的表情实在太恐怖了。

    雷蒙德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戈尔迪如同石雕一样站在椰子树下暴晒。

    【戈尔迪——早餐——】

    雷蒙德还是不适应开口说话，他只能选择用人鱼种族特有的精神呼唤。

    被惊醒的戈尔迪双眼依旧呆滞，他缓慢的转过头，看到的就是抓着沙丁鱼的雷蒙德。

    他的视线被雷蒙德的蹼爪吸引了去。

    雷蒙德的蹼爪，人鱼特有的手——

    白皙至透明的皮肤，青蓝色的血管，拉长的指关节，以及尖锐的指甲……

    这一切与他现在的手是那样的相似。

    戈尔迪几近崩溃，他伸出手指开始疯狂的在椰子树干上磨起了指甲。刚浸泡过海水不久的指甲非常容易断裂，何况是如此凶猛的力道。指甲断裂并没有产生实质上的痛苦，却让戈尔迪的内心防线一再的崩溃。等到三根手指的指甲全部断裂后，他才稍稍放松了些。

    这个时候，雷蒙德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并且强悍的将他与椰子树拉开了距离。

    戈尔迪惊恐的回过头，看到了愤怒的雷蒙德。以往已经消失的差不多的恐惧感再一次袭上心头，戈尔迪看向雷蒙德的眼神带上了恐怖与抗拒。他无法相信，仅仅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这条人鱼已经从沙滩边缘‘走’到了这片离海水有些距离的椰子林里。

    此刻的雷蒙德正半趴在他的身边，单手撑着地面，一手正将他拽离了椰子树。

    戈尔迪完全忘记了断裂的指甲以及他该继续的磨指甲的动作，他微微低头并把视线放到了雷蒙德的下半身。那里依旧是鱼尾，黑灰色的鳞片上夹杂着许多的砂砾，有些鳞片的间隙间有蓝色的血液流出，不过并不多。暴露在阳光底下的尾鳍散发着蓝色的光泽，像是一盏微弱的霓虹灯。

    “雷……”

    戈尔迪张了张嘴，仅仅吐出了一个音节，随后就呆住了。

    只要是跟着雷蒙德一起，他随时都可能进入呆滞状态。

    就像现在一样——

    雷蒙德抓过了戈尔迪的手指，然后执着其中指甲断裂的一根慢慢的放进了嘴里。

    轻微的刺痛感自指尖传来，戈尔迪这才发现，三根手指的指尖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显而易见，这是他在用蛮力磨指甲的时候被断裂的指甲刮伤的。他从来不曾想到自己的指甲竟然会有这么强悍的杀伤力。

    而这一切都在陈述着一个无法改变的、一个恐怖又令人沮丧的事实。

    他正在朝着某一个方向改变。

    他的身体结构正逐渐的变成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