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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担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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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停水数日。

    时值三伏天。

    拎了两个水桶,向邻居大娘借了扁担,穿越书店的这片宿舍到一中施工存料的厂房去挑水。

    二

    家在小城的边缘。一条狭长的小路与小城宽阔的柏油路相接。

    于是,小路一边从静谧的乡野走向小城的喧嚣,一边又把小城的喧嚣隐匿在小路两侧繁茂的玉米林中。

    每每戏称,我的家为“郊区的家”按大城市的格局来看,小城是市区,家就该处在市郊的位置。

    我那“郊区的家”本是书店的宿舍,可由于书店又盖了更宽敞的楼房,这里的房子易主就再自然不过了。至今,原始住户已寥寥无几,取而代之的是各行各业的人们。这里不是城,不是村,也不是某个单位的“后院”陷入了“三不管”的尴尬境地。吃水的问题得不到保障渐渐成了住在这里的人们最头疼的问题。

    三

    络绎不绝的人流重弹着吃水难的旧调。见我这年龄,长得又不甚粗壮,却拿了根久违的扁担,都嬉笑着询问,挑得了吗?我无声浅笑,淡定从容,试试就知道了。

    扁担上了两次肩,才找到平衡。担着晃晃悠悠的担子,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真是举步维坚。

    想,一个人,这一生,身上挑着无数的担子。老人与孩子,事业与家庭,理想与现实,虚伪与真诚,快乐与悲伤每一副担子都要像天平一样,时时刻刻努力地维持着平衡,人生才不会失重。倘若你甘之如饴地挑起这种种,在人生路上前行,又有令人羡慕的好运气得遇一位知心爱人,便能与他(她)同沐风雨,甘苦与共了。反之,徒愿命运的不幸也只是惘然。毕竟,世界虽大,但若想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方,得遇一位合适的人的几率,却是微乎其微的。难怪,有人会发“得之,幸;不得,命!”得感慨呢!

    四

    “天!你在干嘛呢?哈哈哈!”

    抬头。同事然正在自己家前哄着儿子玩儿。见二十多年前常见的挑水的场景,在现代化的今天又上演,而且,主角是平日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做这等粗活的我,惊呼着!继而,大笑!

    “你可要多看几眼,我这光辉形象还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我同她玩笑,看不出半点委屈,不带一丝忧伤,只是惯有的爽朗。

    想起下午欣发短信给我:你做什么呢?我一个人可怜巴巴在诊所呢!这样的话同稍后见到人一样膨胀着强忍着不落泪的委屈。就像多年前的自己。

    与爱人情浓时,有大把的呵护把些微的委屈熨贴得丝丝入扣,脆弱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一旦脆弱没有了爱的滋润,也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不让人生失重的方法只有微笑,爽朗。

    五

    终于到了家门口。

    小儿子新奇地问着一个个问题,水是从哪弄来的,挑水的这个棍子是谁家的我一一帮他解惑。稍不留神,他把手,脸扎进了满桶的水里。呜看来这桶水只能给他洗澡用了。

    六

    水倒入了器皿。我又一次开始了我的挑水之旅。这次,我的儿子与我同行,他拎了个水壶紧紧得跟在我的后面。

    黄昏的小路上,我们一前一后,一问一答,一个满脸汗水,一个一身是溅落的水,狼狈着充实的日子,天真的笑语。

    委屈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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