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四季有相随二

    （二）夏日的闪电

    还记得紫晖和肖玲在一个停电的晚上问吴悦：“你对陈皓这人怎么样？”

    “我感觉我是喜欢他，可是他”

    “既然这样，——冲！”那两个人差不多是异口同声了。

    “对付他，只要你的七分真心就足够了。别见了面象是勾了魂似的，发蔫。要在他面前高谈阔论，显示你的逻辑，你的敏锐。总之，要显示你的所长，不过，男孩子都喜欢追求带刺的，你不能对他象是对我们一样，心太好。”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啊！虽然吴悦对陈皓总是心太软，可还是挺感激这两个同窗好友。

    陈皓更爱听吴悦说话，安静地听，羞涩地看我，偶尔说中了他，脸上就会闪过奇怪的光亮，看吴悦的目光就更热切起来。

    在校园的路上，他偶尔走在吴悦身边，她就浑身以抖，发软，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热直扑过来。不论是上课、下课，去食堂打饭，在操场跑步，她总是能知道他在哪里，不会错的。后来她告诉他，谁谁的抬手的姿势象他，谁的裤角也这么宽。他也是看着她的时候好象没了魂，手足无措，要化掉了。

    她那颗因为他才懂了慌乱、恍惚、迷狂、惊喜、颓废的心，是为他才跳着了。

    有了他，就挨近了一个繁华的世界了，声音、色彩，象纤维一样的感觉，纷乱却丰富。

    校园的亭子里并肩坐着吴悦和陈皓。

    不知道从什么谈起了李清照。陈皓说吴悦就象李清照，不但会享受美，还能驾驭美。

    吴悦说我没那么完美，不过我还可以说出她的两首词：

    [浣溪纱]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栈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点绛唇]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吴悦说这时候的李清照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秀发香腮，面如花玉，情窦初开，春心萌动，难以按捺。她躺在闺房中，或者傻傻地看着沉香袅袅，或者起身写一封情书，然后又到后园中去和女伴斗一会儿草。

    吴悦在驾驭诗词格律方面已经如斗草、荡秋千般随意自如，而品评史实人物，却胸有块垒，大气如虹。这是很值得同学们羡慕的。

    颂词的时候，陈皓不自觉地把吴悦柔弱无骨的手放在他宽宽的大手上。一次一次地握紧，吴悦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冲动和渴望，能在一个瞬间里感受到生命纯粹的冲动，该是多美！

    忽然一道白光在远处一划一划地闪烁，吴悦以为那是闪电，可是没有雷声。亭子外头的天上，有星星在诱惑地冲他们眨着眼睛。

    白光终于停住，忽地明白了是手电光，有声音低声喝道“什么人？”

    他们被校务处的人发现了，校务处的人不不会顾及两颗灵魂的悲歌的，毕业时，他得到的不是理想的留校，也不是他爷爷希望的衣锦还乡，扶摇成鹏。

    吴悦被人固执地认为是受害者，如愿分配到机关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