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麟的汉人军的各部军队一边急急忙忙地向绛州城撤退。金军边走边打,金军的后卫军部队不停地与信王军前军进行掩护大部队地战斗,力图不被信王军抢先,不让信王军前军抢先到达绛州城的城墙下。
此时,信王军大部队正在收拢十几万降兵,主力一时无力全军压上。所以,只有狄雷率亲卫军青龙军一部统兵压上,他面对的是石骨朵、阿射撤离和泰尔孟亲自统领的后卫亲兵。而聂儿则早就先跑回绛州城了。聂儿虽然怕死先回了绛州城,但是也准备了一系列的城防。
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战斗,狄雷以自己的大批骑兵部队为先导,后面还有中军张用帐下的神勇军精锐步兵跑步跟上,由金军降兵组成的向导队为信王军开路。在死亡与活命的选择下,大部分人还是要选择活下去。
信王军骑兵从撤退的金军部队溃军中穿插杀过,狄雷于黄昏时终于抵达了绛州城的城墙之下。
在黄昏金黄色的太阳余晖之下,远远眺望着被照的金辉色巍峨的白城,那巍峨的城墙之上,无数地金兵如同密林中的无数树木一般,密密麻麻的立着,远看一望不到边际。
看到这金军河东的大本营之城,狄雷的骑兵队伍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热欢呼:“保家卫国!收复河东!驱逐金兵!信王万岁!信王万岁!”
狄雷驻马阵前,和士兵们一样,他也被杀到眼前河东金兵的大本营城市给兴奋的心潮澎湃了起来。
想到征服了这座城市,整个河东之地就没有什么金军的重兵把守的城市了。就等于很快能将河东之地全面解放了。狄雷与青龙军将领们热血沸腾,仰天长啸:“杀金狗杀金狗”成千上万的士兵跟着呼啸:“杀金狗杀金狗!”
随后赶来了神勇军、背嵬军、白虎军、朱雀军、玄武军等等各军兵马,一个又一个赶的军队加入了呼啸。最后,数万信王军同声高呼,长达数里的兵马响彻天际的,喊出了巨大的呼啸声浪,数万人狂暴的呼声撼动了空气,集成了一个可怕的风暴,声波以山洪海啸般的气势穿越厚厚的城墙传入了城内。
这声浪,给城内无数被糟蹋的汉女以希望,给为数不多的百姓以喜悦,给那些投靠金军的汉奸们以严峻的警告,给金军们以强悍的震慑。大宋的位王殿下统帅地大军已经来到,凡顽固抵抗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
背嵬军三统领岳真、徐庆、杨进兴奋地策马跑到了统制张宪面前,徐庆道:“张统制将军,现在,金军在河东路最后一个重兵之城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还有谁能阻挡我们大军吗?”
张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三人说道:“你们说得很对,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说着,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夜里,大战过后,人迹萧条,在京兆路的小镇土道上都坑坑洼洼,无人打理。黑黝黝的小镇上空荡荡的,风吹着木门板发出了“咣咣当当”的响声,不知哪扇门被风吹得松动作响。
鄜延路的一个夜中地小镇,周围一片荒凉,寂静。只有镇上唯一的客栈门口还有点燃的灯笼在风中摇晃。
夜幕中传来了响亮的马蹄声,在这漆黑的夜里,一队赶路的人马来到了小镇上。骑士们把马牵到了屋檐下,推开了客栈的门。
与外面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客栈大堂里朦朦胧胧坐着不少人,靠墙有一个正燃着的火炉,火光跳跃,照得大堂里暖烘烘的,劣质酒味、烟熏炒肉炒菜的味道、汗腥味,屋里热腾腾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冷风中赶路的众人顿时感到一阵暖乎乎的。
屋子笼罩在满屋的嗡嗡地谈话声中,当十几个穿着黑衣劲装的陌生人推门进来,谈话声顿时消失了,各张桌子上的人警惕地望着这群新来的人。
这队人中领头的人戴着大大的斗笠,让人看不清长像,只能从光滑的下巴中看出此人年龄不大。这队人中领头的人扫了一通大堂里的人们,在黑影中,只见那眼神亮得刺人。
接触到他闪电般逼人的眼神,大多数人不自觉地回避了。很快大伙的说话声又重新响起了,不过声音已经低了很多。
面黄肌瘦明显营养不良的店小二忙上前点头哈腰面带微笑的招呼道:“贵客来了!快里面请。”
骑士中当前一人径直到了柜台前说道:“掌柜的,你这里有多少间客房?我们全包了。”
虽然比店小二胖点,但依然面色不好身才显瘦的店老板,显出了为难的神情道:“这位客官,客房倒是有,只是已有人先住下了。客官,来往都是客,咱是诚信的老店了,这大风夜黑的天气,咱不能也不敢往外赶人啊。”
几个人对视一眼,骑士首领道:“住的都是客,这兵荒马乱的,店家也不容易。掌柜的,有几间空房就给我们几间房。把饭菜都准备好,我们要最肥的肉!最好的酒!都给我们上便可。这是定钱。”说罢,扔了个约三钱多的银两。
“好勒!客官您稍等!小二!快带这几位客官到墙角火炉旁的桌子吧!”看到银子,堂柜的笑着说道。骑士们都跟着店小二坐了亿张桌子,要了几壶酒,靠在壁炉边歇息下来吃饭。
这伙人的头领吃着饭,却不住地四处观察,细细打量着店堂里的人。
其它人都是客商或本地有两钱的土财主,还有俩醉了的酒鬼,没什么特殊之处。引起他注意的是靠近门口,那四张桌子合并在一起的六桌子上,一群粗豪的男子围在一起喝酒,谈话声量很高,划拳说笑声震得屋顶都在嗡嗡直响。
大汉们衣衫鼓鼓地凸起一块,那首领不禁暗暗猜度他们的身份,是强盗,土匪?或者是金军汉人军兵?
一个有钱来喝酒的乡民问一个行商道:“老哥你这次从东边来,可听说过什么消息啊?听说,信王军的兵已经打败金军了,究竟是不是真的啊?”
顿时,说话声都低下来了,人们侧着耳朵倾听,关切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过来。
眼见如此受重视,那商人顿时说道:“老哥,这个消息,兄弟我是知道的。不过你也知道,这个乱糟糟的时世,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毕竟人心隔着肚皮,万一这里有金国的人在,把我抓去了那可怎么办啊?”
“噢!”乡民的叫声里充满了失望和懊丧的情感,商人的话让大家心里痒痒的。
自从沦陷以来,关与义军与宋军的消息就被金军想方设法的隔绝了,位于沦陷区的人们,他们最希望听到战场的消息,焦虑的心情简直如沙漠里渴望清泉一般。
连柜台的掌柜也坐不住了,他端了壶酒到那桌上说道:“这位老板,这是本店的一点心意,给您润润嗓子。您只管放胆说,驻镇上的金军兵我都是认得的,信王军要来,他们都跑了,我们这里没有金人探子!有什么消息,您就放心地给大伙说说吧!金人把大家祸害惨了,谁也不会去金兵那边通风报信的!”
四面的桌子上传来了鼓噪:“对对!店家老板说的没错,这位老板,您就给大伙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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