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嫂子一个人吗?她心里一定比谁都难过,这个时候你不安慰她,还怪她,有你这么当丈夫的吗?”
徐虎瞪大着眼睛道:“你知道什么,那可是个男孩!”
纪柴的火也止不住地蹭蹭往上冒,他使劲拉着徐虎往外走:“来来来,我和你好好说道说道。咱们别在这里。”
纪柴有那么一股子劲,这会儿气极了只觉得浑身的力气更大,徐虎半点儿挣扎不得,被纪柴老老实实地拽了出去。
与穆彦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听穆彦淡淡地道:“打媳妇是找不回面子的。”
纪柴和徐虎出去了,屋子里瞬时静了下来,原来还哭着的星垂早被徐虎那几嗓子吓得不敢哭了,这会儿在徐刘氏的安抚下已经沉沉睡去。
“穆彦啊,坐下来陪嫂子说会儿话吧。”这是徐刘氏第一次称呼穆彦的名字,她的声音像漂浮在空中的气泡,缥缈,轻盈,一不小心就会破碎了一般。
穆彦搭了个炕沿边坐了下来。
“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去年翻云寨攻打咱们村的那段日子,”徐刘氏看着远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刻,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那段日子我带领着村里的女人们完成各种任务,那一刻我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我存在的意义不仅仅只是生孩子,虽然我是女人,但你们男人能干的事,我们女人也一样能干。”
“可是现在,”徐刘氏看向星垂,也只有看向星垂时,她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有了些生气。小小的星垂什么都不懂,尚不知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只甜甜的睡着,“星垂也要走我的老路了。”
“嫂子——”穆彦轻唤了一声。
徐刘氏朝他摆摆手:“刚开始的时候我那样对你,你记恨嫂子吗?”
也不等穆彦回话,徐刘氏又道:“当时咱们俩一块被买回来,你明明骗了纪柴。但那傻小子还是对你那么好,他说把你当兄弟,他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他每次看你的眼神,那哪是看兄弟的样子,分明就是看情人的样子。”
徐刘氏笑着摇摇头:“我既没骗徐虎,又帮他干这么多的活儿,还给他生孩子。但他对我又如何?我那时不服气啊,唉,说白了也是嫉妒吧,就总想着对你找找茬。你非但不和我一般见识,还处处帮着我,你的这份恩情,嫂子永远都记着。”
想起来刚和徐刘氏来到西泽村的时候,穆彦眼中一阵发胀。那时的徐刘氏长得颇为粗壮,怎么短短几年的功夫,这人竟瘦成了这样。
穆彦感觉徐刘氏今天有些怪怪的,徐刘氏本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以往和徐虎发生了矛盾,都与徐虎对着打。怎么今日她竟这般安静。
这种安静让穆彦感到害怕。
徐刘氏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道:“穆彦啊,再借嫂子五斗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