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人。
“行,你最拽!”
张君怀叼着黄瓜笑,手指在纸上一弹,上面的字跟着纸张在泛白的月光下晃来晃去,上书——李伯伯:两根黄瓜,何辞借,会尽快还。
他跟上两步撞撞“生死之交”的手臂,“阿辞,用不用我报恩?”
“当然用。”
“成,等你结婚了我给你包最大的红包,比谁的都大。”
“那到时,给我老婆也包一个同样大的。”
张君怀不干了,“为啥?”
“因为……”何辞想了想,非常酷地笑道,“因为要恭喜她可以拥有这么好的我啊,顺便再辛苦她等我这么多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
张君怀不齿,“你先找到老婆再说!就你这样爱答不理的,谁要你我敬她是条汉子!”
何辞才不介意,有些情不必说,时候到了自然就有了。
这会儿,兀自回忆了半天的张君怀坐在饭桌前给自己找面子,因为那件事他被嗤笑了好一阵子,至今不能翻身。他感叹,“家祖忠义凶悍,好比德国坦克,你们没有经历过这种火力就不要妄加嘲笑我好吧,搁你们身上未必有我有骨气。”
“抱歉啊,我们压根就不会有你那脑子。”有人再次忍不住笑起来。
“……”
一提起这档子事,何辞就想起更重要的,“报恩。”他用指骨敲敲桌子。如今,他虽成熟也收敛了许多,可骨子里还是肆意张扬的。
张君怀听见他这么说捂紧钱夹,嘴角使劲抖了抖,“你确定是这个?”还没结婚呢,万一不是算谁的?
“确定。”他状似随意,语气却非常踏实。
张君怀又研究了会儿,视线在对面俩人脸上来回跳。何辞坦然自若,宁檬不明所以。终于他咬牙跺脚,钱夹往桌上一拍就抽出一张早就备好的卡,递出去,“弟妹啊,哥哥的一点心意,来收着。”
宁檬更加懵了。
“多多,你拿着。”这时候,何辞的虎牙竟然又愉快地笑了出来。
宁檬根本不知道这两个“生死之交”还有这么一层所谓的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恩情,她端坐着,身子稍偏,小幅度问,“何辞,你确定拿吗?”
“确定。”
何辞第二次这么讲,除了她没别人。既然他说了那就是有他的道理,宁檬配合地双手接过来道谢,妥善放在包里,寻思着回头问问他。
再然后,她又猛地明白了点事,于是偏头跟他极轻极轻地笑问,“何辞,你怎么这么讲究?”何辞的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随心所欲玩着她几缕头发。而宁檬终于意识到头发上特别的洗发液的味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被猜测。
“哦?那你喜不喜欢?”这边何辞旁若无人地看着她问,那边几个公子哥还在为张君怀提前给红包弄得大家措手不及的事情揶揄他。声音有点大,何辞又靠近了一点点闻着,低低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味道。”
宁檬中肯地抬起脸,“好闻呀,哪儿买的?”仔细闻,是一种非常非常淡的青柠味,很清爽回味。
“你别买,喜欢我直接给你拿过去。”
“是不是独一无二的……就是买不到的那种?”
何辞笑着“嗯”了一声。
“弟妹!”
忽地一句喊,张君怀不怀好意地直乐,这种灯光下四目相对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在他眼里就是调情。他恶趣味地打断俩人,又没想好说啥,干脆没话找话,“阿辞好不好?”
“……挺好。”她微笑,当然好,特别好。
“想当初呀!”张君怀调侃惯了,一时没倒腾过来,“他的那些女朋友没有一个成的,最后啊……”话被旁边怼过来的一个肘子跟何辞锐利的眼神打断。
他瞬间意识到,智商又不在线地欠抽了。
于是他想最简洁地补救,“弟妹哈!我是说阿辞他对那些女朋友一点也不上心。”
“……”
周围人开始同情他。
宁檬愣在那里听他说——关于那些女朋友。
张君怀就差没抽自己一嘴巴了,怎么能给“生死之交”添乱呢。他又解释,越急越没重点,“啊……我是说他那些女朋友都主动跟他分了,别担心。”
“……”
周围人开始替他抹泪。
宁檬愣在那里听他说——还是关于那些女朋友。
“阿辞……”张君怀抱紧自己,“救命,我在说什么?”他看何辞变脸了,把自己抱得更紧,“你别过来——揍我!”
……
何辞瞥见宁檬开餐还并没怎么吃,原本要直接说的“再见”,开口变成了“都先吃饭”。然后,他散漫地往椅子里一靠,又皮笑肉不笑地扫着对面重复了一遍,“吃饭。”
宁檬瞧他一只手松松搭在桌子上,食指有节奏地点着桌面,整只手都是手控党看了会忍不住遐想的那种。她提醒自己淡定,早就知道又不是真的女朋友呀,但是——还是有一点点吃味,一点点。
“多多。”
“……嗯。”她简朴地回。
何辞盛了一碗汤给她,“吃饱点,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