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就回。”
“你”他瞪着她离去的背影,眼角余光瞥见有人从摊子前走过,他立刻垂下头,就怕有人发现他异于常人的眼睛。
然而,她明明就说去去就回,可他等啊等的,就是不见她的身影,反倒是有客人先上门了。
“啊,这不是希临的摊子吗?”上门的男人脑满肠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看得出出身不差。
七彩没抬眼,低声道:“是希临的摊子没错。”
他想,也许是常客吧,否则又怎么会直呼她的闺名?
“你又是谁?”男人口气不善地问。
“我是她的朋友。”总不能说是在她家吃白食的吧。
“她何时有了你这个朋友?”
感觉阴影逼近,七彩不耐地轻啧了声,正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时,便听到卜希临的声音“朱大爷!”
那男人闻声,原本被眼皮压得快要看不见的眼,瞬间打开了一条缝,朝她笑喊着“希临。”
“啊,我正在想说,今儿个怎么没瞧见您呢。”卜希临跑过来,将手上的布料交给七彩。“好久没见到您了,可真有点想您。”
七彩接过布料,听她这么说,不由得一顿。
“你这嘴可真甜,想见大爷我,干脆跟着大爷一道回家不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我还有爷爷妹妹要养。”卜希临呵呵笑着。
“要多少?我给。”朱大爷很豪气地说。
总算听出端倪,七彩不禁微诧地看向卜希临。
“啐,当朋友的,提到钱多扫兴,况且养活家人是男人不能推却的责任,这点担当我还有。”卜希临佯怒道,随即又朝他笑眯昧地问:“不知道朱大爷今天看中了什么?”
听到这里,七彩简直傻眼。
她以为她头上绑着方巾,穿着男人的衣服,大伙就会以为她是男人了?难不成她根本听不出对方有要纳她为妾的意图?
“我要你。”朱大爷直言道。
七彩戒备地微抬眼,便听卜希临说:“那可糟了,我是千金不卖的呀,不过我倒瞧这虬龙和朱大爷很像,每当我雕这虬龙时,就会忍不住想起您。”
七彩听到最后,真的很想吐。
她不但身子骨软,就连睁眼瞎话都可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反观对待他时,什么刻薄话都挂在嘴边,差别待遇很大。
“卜希临,别再跟我打哈哈,我说,我要你!”朱大爷肥臂伸长,抓住她。
“咦?”她愣住。
“好不容易今天再堵到你,你想我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反正你开个价就对了,大爷会派人把钱送到你家里去。”他没耐性了,只想要把她带回家,享受软玉温香。
卜希临一整个傻眼,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见七彩横过手,朝朱大爷的大拇指一个反抓,朱大爷立刻松了手,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地瞪着他。
“你做什么?还不快放手!”朱大爷喊着,身后的家丁围了过来。
“七彩,放手。”卜希临怔了一下,回过神赶忙拍着他的手。
七彩抬眼瞅着眼前的男人,警告道:“不要随意轻薄姑娘家,别以为天高皇帝远,没人整治得了你。”
“你、你”朱大爷痛得大口喘气着。“放手放手,我走可以了吧!”
七彩看着他半晌,才缓缓地松开手。
一得到自由,朱大爷捧着自己的手,怒瞪向七彩,却惊察他的异瞳。“你妖怪!”
话落,赶忙走人,一票家丁苞着走了。
霎时,附近的摊位开始响起窃窃私语,甚至陆续有人走到摊子前打量着。
见状,卜希临恼火低骂出声“看什么看?没瞧过七彩鸟吗?真是一群孤陋寡闻的家伙!什么妖怪,这是吉祥!”
七彩抬眼看着她。
她的表情很真诚,半点虚伪皆无,就好比她防他、讨厌他,向来是大刺刺地表现出来,跟对待上门的客人截然不同。
所以,她真的认为他和七彩鸟一样,代表着吉祥?
这话温暖了他。
可是他人异样的目光仍令他如坐针毡,他想要躲起来,不让人看着自己他没有过去的记忆,但这点应该是从未变过才是吧。
想着,他不禁苦笑。
“收摊了,七彩,不要一直杵在这里。”卜希临吼着,还动手拉他,不让他成为珍禽异兽般接受旁人莫名其妙的打量。
他没开口,默默地替她收着摊子,带着灯笼,离开了孔雀城。
回家的路上,两人皆沉默不语,直到进了屋子,卜希临将木雕收好,才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
“我应该生气?”
“当然要生气!朱大爷太过份了,怎么可以”妖怪那两个字,她是死也说不出口,只能死死地瞪着他。“这太失礼了,简直是混蛋!”
瞅着她,他突地微笑起来。
“现在是笑的时候吗?你脑袋还正常吧?”她气得双眼都快喷火了,他的笑无异是火上浇油。“你平常都是毫不客气地跟我杠上,结果刚才被人欺负了,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不也一样?”他还是笑着。
“我?哪有!”
“你平常对我说话,不是恐吓就是威胁,甚至老赶我走,可在夜市集时,不论什么样的人来到你面前,全被你给拱成天仙了。”
“啊,要糊口饭吃,嘴巴不甜点行吗?捧人两句,他们开心掏钱,我欢喜收钱,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抹了抹脸,她不禁叹息。
“可你有没想过,因为你这张嘴,极可能替你惹来事端?好比今晚那个朱大爷,他根本就是想要将你绑回家当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