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本来就是打算来这儿野餐的。相较之下,唐秋生小口小口咬着三明治,一下子羞涩紧张忐忑地食不下咽,一下子忍不住偷偷地瞄身畔高大伟岸、男人味十足的他。
哎哟!好害羞!
在经过一段不长不短、共度早餐的温馨时光过后,忽然又听见霍玄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唐秋生还以为自己偷看他被发现了,心脏剧烈抖了一下,忙心虚地低下头咬着三明治,含糊咿唔地道:“恩?什么?”
“你吃这么慢,这样上班来得及吗?”他指指她才啃不到三分之一的早餐。
上班啊她小心肝正兀自卜通卜通乱跳着,本来还有一丝晕然不知所措,直到他看了看腕际的表,说了一句:“八点二十分了。”
“什么?八八八点二十分了?”唐秋生贬了贬眼,下一刻脸色大变,登时火烧**地跳了起来,嘴里直嚷着:“完了完了完了,我己经请了好多天的假,今天要是再迟到完了完了完了要水淹金山寺了!”
社长不哭倒长城给她看才有鬼啊!
霍玄看着她急得一下子拿咖啡杯、一下子又掉三明治,好不容易全部抱在怀里匆匆就要往休旅车方向奔,突然又被草地上的什么绊到似的踉跆了一下,最后跌跌撞撞成功抵达终点,这才扭头发现他非但没有跟上来,还捧腹大笑得形象全无。
“哈哈哈哈”他笑到连泪水都没空擦。
她呆呆地看着他。
冬日温柔的阳光底下,但见一伟岸阳刚男人笑得浓眉飞扬、恣意奔放,抖落浑身数不尽的欢然飒爽。
她的心口重重一撞,瞬间像有什么破土而出,恣意烂漫成满天满地的粉红芳菲,桃花盛开
却也,莫名深深地恐惧了起来。
当天晚上——
唐秋生洗完了澡,穿着厚厚的毛衣和棉质运动裤,手上捧着杯冒着白烟的热可可,窝进客厅那张历史悠久的藤椅里,脸上神情有些严肃,有些怔然,不知在想什么。
她脑子里很乱,心也很乱,纷纷杂杂、满满是自认识霍玄以来的点点滴滴。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吗?”她喃喃自问,轻颤的睫毛掩不住喜悦和沉沉的不安。
以前,她很羡慕爷爷和奶奶之间,那种相爱相怜、不离不弃的绵长深刻感情,也曾希望有朝一日当她过上、爱上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时,也可以像爷爷和奶奶一样,从此执子之手,相惜一生。
可是当她看见爷爷在奶奶过世后,彻夜佛徊不睡,独自坐在少了一个人的床边,不断抚摸着手里的照片,这样地静静守到天亮。
然后,白天坐在藤椅上打盹儿,身上盖着那条厚厚毯子,上头仍残留有奶奶惯用的绵羊油乳膏香气彷佛在阳光底下,恶梦就会消褪,等他一觉醒来,奶奶依然在他身边。
再后来,一天又一天,就连乳膏香气也褪尽无迹的时候,爷爷终于意识到奶奶真的不在了。
于是,他选择了让自己清明的神智也长眠不醒,永远沉浸在那个还有奶奶的身影、还有他过去一切美好幸福的旧日记忆里。
因为他无法面对奶奶己经离开他的事实。
唐秋生很震撼、很感动,却怎么也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原来,深爱着一个人,最后会变得这么地痛苦。
难怪人们总说,情深不寿
“太可怕了”她紧紧握着杯耳,想起爷爷那丢失了魂魄的悲伤空洞眼神,就觉得椎心刺骨的痛。
“我真的不想,我不要也变得像爷爷那样。”
不相爱有不相爱的好处,至少,可以无波无澜无痛的平凡过一生,不用经历那种灵魂活生生被撕裂去一半的血淋淋苦痛。
“我没有喜欢上霍玄,我也没有爱上他,我只是感激他”她半是说服也半是傕眠自己。
“我和他都会好好的,谁都不会让谁痛苦,这样很好。对,这样就好。”
对,小心翼翼收好自己的心,谨慎提防地保持好彼此的距离,不要害人,也不要被害
“唐秋生,记清楚了。”
不知几时,那只失踪了好一阵子的黑色小猫又坐在没关的窗台上,碧绿猫眼透着一抹深思,突地不悦地喵叫了起来,惊醒了她。
“耶?喵喵,你又来啦?”唐秋生怔住,随即轻轻笑了,歪着头故意道:“不过今天没有牛排给你偷哦!”“喵!”黑猫很是不满。
“不过我有打包鱼片粥回来,你要不要?”
黑猫舔了舔前掌,抖了抖浑身黑溜溜光滑的毛,很是傲娇了一下。
“所以是不要?”她贬了贬眼。
“喵呜。”小猫只得舔嘴巴给她看。
“好好玩喔,是瞎蒙的,还是真的听得懂啊?”唐秋生被逗得心情也好了起来,起身走向厨房,边叨叨念道:“你要是真的通灵那该有多好,这样就可以帮我带讯息到灵界给奶奶了,不过你要真的那么厉害,应该也不用沦落到当流浪猫来跟我抢厨余吃吧?”
一路又乐又笑的碎碎念消失在厨房里,黑猫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轻巧无声地跳进屋里,又跳上了茶几,软软的前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压着她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像是玩得不亦乐乎。
外头,弯弯的月亮被一朵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增添一抹诡谲。
据说,明晚大陆冷气团正式南下来袭
才上班一个月就请了快十天的假,这要换成在一般的公司行号里,可能早就被老板送上一盘炒鱿鱼了。
但因为老社长并不是一般人,用人哲学也向来自成一格,再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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