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始终心神不宁、魂不守舍。
但她谨记他的交代,绝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泄露出半句话来。
但即使如此,岳云霓还是看出了些蛛丝马迹“那天我被那个郭疯子抓走对,你去找楚大哥了?”
“嗯,是他送我回来的。”
“那你怎么回来得那么晚?”
“我丢找他对,他不在府中,于是又等了好一阵。”
岳云霓习瓜疑地问:“那你最近怎么好像总是心神不宁的?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那夭的事情,害你挨我父皇、母后骂了?”
“没有,皇上、皇后只是嘱咐我以后一定要劝住你,不要再让你乱跑了。外面很乱,万一遇到坏人,你是金枝玉叶”
她摆着手“得了,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你就别再重复了。不过那凤求凰还真有点意思,只是听说要到晚上才热闹呢。但看情势,我是暂时出不了门了,也许将来嫁了人,父皇、母后不会管我,我才可以真正出去玩玩。”
易微尘勉强笑道:“公主殿下急着嫁人了?嫁人,不是也要听夫婿的吗?”
“傻丫头,我是公主,就算嫁了人,有谁敢管我。”说着,她撇撇嘴,脸上却有一丝红晕“除非我肯让他管。”
之后,易微尘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很少见到楚澜光,但每次见到他对,心里都更加纠结。想看他,又怕自己在看到他对,露出不该有的神情而牵累了他。
这天是丽妃的寿诞,除了皇后,后宫中的人都齐聚为她祝寿。
易微尘也被岳云霓拉去了。可因为觉得自己穿的衣服太过艳丽,怕爱找麻烦的丽妃不高兴,所以她特意半路返回换了一件素净的浅篮色长裙。
再去丽妃寝宫时,经过御花园门口,她又遇到了楚澜光。
她的身边有其他宫女相随,他的身边也有人。
她没敢和他说话,只是电光石火般与他四目相接了一下,他眼中淡淡的笑意和浓浓的关切,让她不由自主地呼了一口气。
“公主也是要去为丽妃娘娘祝寿吗?”还是他先开了口。
“是。”她把握机会和他说话。
“那不知公主可否帮微臣带一份寿礼过去?”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件东西,交到她手上“本来微臣要亲自过去祝寿的,但因为今天公事繁忙,只能烦劳公主帮微臣转交了。”
她感觉到手心里不雀有一份寿礼,仿佛还有一张纸条,急忙握紧塞进自已宽大的袖子中,客客气气地和他道别,然后快速离开。
将那份寿礼转交给丽妃之后,她立刻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偷偷打开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下月初五,远行施南,勿虑。
这字条让她反履琢磨了好久,因为他写得很含糊。是谁要远行施南?是她的远嫁将成定局,还是他有公事要去施南?抑或是为了牵扯着他的那个大秘密吗?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这张字条背后的意思。
当晚,皇帝找她单独谈话,告诉她—
“微尘,施南那边已经点头了,下个月初五,就是你远嫁的日子,你准备好了吗?!
她的心一紧,无声地点点头。
“好,那就回去收拾一下吧。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或者要带走的?”
“没有了。”
她淡淡一笑,那笑容的恬淡从容,甚至让岳郁庭心中都有所震动迷惑。
这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却有很多做法是就连他这个自认老谋深算的人都有些看不透。
她真是为了荣华富贵而甘心当公主,自愿远嫁?还是另有所图呢?
终于要走了。
易微尘望着地上那硕大的空箱子,禁不住想笑。
那夭陛下问她,还有什么要带走,或是放不下的对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是孑然一身地来到这宫廷之中,也曾想自已会孑然一身地离开,除了一些回忆,她没想带走什么。
但现在,她连回忆也不想带走了。
若是跳进这空箱子,就可以抵达另一个世界该多好?可以把自己的一切掩埋起来,或是失去了记忆,忘掉这些年认识的人和事。
忘掉那不甘被摆布而跳井自杀的絮莹,忘掉总是很玻尹富,却也对自己体贴有加的公主岳云霓。最重要的是,忘掉那个叫楚澜光的人,那个让她动了心,却不可能和她有未来的人。
明天就要出发了。
这些夭她再也没有见到他,他最后一衣塞给她的那张纸条还贴在她的胸口,妥帖地收藏着,上面那两个清晰的“勿虑”他没有向她解释过,她也不曾想过是什么意思。
臣子岂能和圣意相抗?他知道她是两国和平的祭品,早已公告于两国,当然不可能推翻这个决定。
而她也已做好为国家献身的准备,她选了这条路,背了这贵任,便不曾想过如何回头。
他其实是让她不要怕吧?只是错写成了勿虑而已。
其实有什么好怕的呢?临走之前,起码她知道,他的心中有她,哪怕他日后姿了公主,她客死他乡,可想到曾经有个人心中,有一个小小的她、如微尘一样微小的她,如此她便心满意足了。
望着那个空箱子,她缓缓取下他送她的耳环,那配戴了数月的耳环,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箱子的中央。
这不是要带走的箱子,这是要留下的。
能带走的,她会带走的,带不走的,就永远地留下吧。
楚澜光疾步走进太自居,看到坐在角落里正在喝酒的欧阳哗,神情一凛,快步走过去“你怎么大大方方地坐在这里?二皇子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