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想干扰他现在的婚姻生活,更不想又忆起她当晚卑劣到家的荒谬行为。
那时,人家好心地安慰她,把烂醉如泥的她带离不太安全的夜店,结果她是怎么回报他的?她居然顺从心里的渴望,以实际的行动实现全世界女人看到他时的第一个反应——直接扑倒他!
黎以琴想到这里,心中痛苦又自责地呻吟了声。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乔问恒性感的一笑。
闻言,她抬起头,望进他略带笑意的幽深黑眸里。
“可是我”她苦思着该怎么解释。
“我跟你一样。”他伸出一手,拨开她耳边柔软的青丝,如同那夜,她数度昏睡过去时,仍无睡意的他轻轻把玩着她颊边的发。
什么东西一样?她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们都很享受那一夜。”乔问恒说这句话时,猛烈的眸光突然笔直射进黎以琴眼底,烧灼她藏在心底的平静灵魂。
听见他话里的暗示,关于那一夜的记忆,再次嚣张地板进她脑子里疯狂的播放,瞬间,她感觉自己腿软了。
察觉她的反应,他立刻收回原本在她耳边轻松挑逗的动作,霸气的大掌直接扣稳她的腰,以防她真的倒下。
黎以琴伸出双手抵住他结实的胸膛。丝质衬衫下,他坚硬却又极富弹性的肌肉正发散着刚猛的热力。
那一晚,她的掌心直接贴在他的胸肌上,那男性的肌理与带着力道的浑厚触感,让她深深了解何谓纯男性的性感。
“我们不应该再提起那一晚。”她想收回手,却突然被他粗鲁地一把抓住。
乔问恒本来想问她为什么,结果,他在她指间的戒指上得到了答案。
“你结婚了?”他满脸惊怒地问。
这一点,他始料未及。
黎以琴快速低下头,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她没有费事的解释,已结婚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她只是生了一个他们的儿子,如果她够小心,他将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
“以琴,你结婚了?”乔问恒沉着脸,再度问了一次,不敢相信等待了五年后的,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对。”她困难地开口,抬眼看向他。“我还有一个儿子。”闻言,乔问恒整个人恍若遭受重击。
她居然还有一个儿子!
他们第一次在琴房相遇,那份难以言喻的默契十分真实;第二次碰面,共有的激情夜晚也不是幻想,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居然已经嫁人,而且还育有一子?他不接受命运这样
的安排!
生平第一次,他被狂烈的嫉妒紧咬着,一颗心顿时鲜血淋漓,剧痛不已。
“他是台商,大多时间都在大陆,很少回来。”黎以琴将拿来搪塞同事们的理由,流利地说出口。
“多久一次?”乔问恒咬牙问,目光沉冷地盯着她。
“什么?”她愣住。
“你老公。”他勉强从牙关里挤出这三个字“他多久回来一次?”
“几年”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些细节,一时之间,黎以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比较妥当。
听见她的回答,冷着脸的他突然精明地眯细黑眸,冷冷地问:“几年?”
“呃,我的意思是,这几年大概都几个月回来一次,可是最近比较忙,好像要设厂,所以回来的次数变得比较少”
“哪间公司?”乔问恒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闪躲的态度很明显,可是,她手上的戒指也是确实存在的。
也许,关于她的婚姻状况,他应该询问一下人事部经理。
“什么?”黎以琴再次愣住。
“他的公司总有个名称。”乔问恒凌厉地紧盯着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
“我我很少过问他的工作。”
“你们是夫妻。”他冷冷地提醒。
“是没错,可是我不太懂公司的事,所以他也很少跟我提起”黎以琴转开目光,生怕眼睛会泄漏出她正在说谎。
“所以,你们一直聚少离多?”
“他的公司比较重要。”
“那孩子呢?”乔问恒皱起眉头。
“由我照顾,他工作太忙”老天,别再问了,她快招架不住了!
“我是指,”乔问恒粗鲁地打断她的话“既然他这么忙,你们怎么有办法生孩子?”黎以琴猛然抬头看向他,不住地眨眼,心跳瞬间变得飞快,不敢相信他居然问她这么隐私的问题。
“这是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她挺直背部,拒绝回答。
次数并不是重点,频率也不重要,就像她跟他的那一夜,一晚就中奖,所以工作忙不忙跟有没有办法生出孩子,根本是两回事。
听出她拒绝回答的意图,乔问恒脸一黑,故意以激将法逼话“那孩子的父亲,该不会”他存心把话说一半,蓦地停住,直勾勾看着她已经扬起怒意的小脸。
“你在怀疑什么?”黎以琴用力瞪着他,一面默默提醒自己千万别露出心虚的表情。
他聪明地避而不答,眼神却对她发散暧昧的暗示。
她一时气不过,深吸一口气后,吐出一长串的话“我跟他聚少离多,每次只要他回来,我们就会疯狂的所以,我跟他刚结婚就怀了小孩。”她说得极为气愤,又因为这样的事过于
私密,几度嫣红了双颊。
乔问恒越听脸色越难看,尤其在听到她暗指的意思时,一个野蛮的念头突然闯进他脑海。
他想将她困在身边!永远!避她天杀的丈夫,还是什么刚结婚就怀上的孩子,他要她!他整整想了五年!
光是这么想,他就浑身剧痛不已。
从看见她戴着婚戒的那一刻起,他仿佛已经预见,他往后将不再有真心的微笑,不会有真正的快乐。
也许他将来会娶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戴着拒绝女人接近的假婚戒;但就算这样,他也不会有幸福,不会有真正的幸福。
他对她的爱永远不会死。
电梯终于到达十一楼,黎以琴松了口气,走出电梯,以为这样的酷刑终于结束时,左手手肘突然被人用力一扯。
毫无预警的,她瞬间跌进跟着跨出电梯的一堵宽阔的胸膛。
她还来不及抗议,乔问恒已俯身在她的红唇上快速掠夺了一个吻。
“从在琴房相过的那刻起,我们就属于彼此。”事情从发生到结束,过程很短暂,快得她甚至来不及眨眼。
语毕,乔问恒再度跨进电梯,关上电梯门上楼去。
黎以琴站在电梯前,抬起右手,抚着粉唇,兀自感受体内因他而掀起的波涛,还有他临走前在她耳边留下的那句话。
顿时,一幕幕往事再度跃入她的脑海中
“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黎以琴冷着脸,拒绝再看面前的男人一眼,紧紧闭上眼,两行清泪缓缓往下流。
“以琴,我爱你,我只是不小心我喝醉了,才会跟那个女人”男人焦急的解释道。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黎以琴睁开眼,幽冷的目光静静看着男人,突然觉得这张脸好陌生。“前一阵子,我不是因为公司有谣言传出要裁员的事,一直很沮丧?你说
要练琴,没时间陪我,那天晚上后来其实我去了夜店,跟别的男人发生了一夜情。”
“你跟别的男人上床?”他气得脸红脖子粗,音量极大的咆哮在走廊上回响着。
她不说话,收住眼泪,只是冷冷看着他。
“你这女人真烂!拿什么沮丧当狗屁借口,我看你根本是”男人越说越气愤,整张脸几乎变形。
“彼此彼此。”黎以琴对他皱起眉,水亮的眸子显得十分冰冷。
男人张开嘴,本打算再说些什么,却在看见她冷然的态度后闭上嘴,察觉自己大大的失态。
“你走吧,就算以后再过见,你对我来说,只是众多陌生人中的一个。”她面无表情地道。
“我不相信你可以这么狠。”男人的神情十分僵硬。
“我可以。”她对他扬起微笑。“除了你之外,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男人狠狠瞪她一眼后,终于离去。
黎以琴背靠着墙,任凭虚软的身子沿墙滑落,坐倒在地上。
她开始哭,痛快的大哭。
就像想快速将某个人从心底赶走那样,哭得彻底、痛快。
就像整个世界都毁灭了那般,哭得崩溃,毫无顾己
黎以琴不知道自己究竟坐在地上哭了多久,之前伪装出的坚强盔甲,仿佛已经耗去她这辈子所有的勇气跟力量。
现在,她很清楚的知道两件事。
一是她以不曾存在的一夜情,成功的跟劈腿男友分手了,二是她这辈子到死为止,都会为她刚才坚强的表现鼓掌喝采。
当她仍沉浸在激动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时,一道悠扬的琴声滑进她耳里,像温暖的潮水,紧紧将她包围。
一会儿后,她缓缓站起身,往声音来源处缓步走去。
最后,她来到一间琴房外,看见一名男子坐在钢琴前,闭着双眼,双手轻巧的在琴键上移动。
所有美丽的音符都是来自于此。
黎以琴失神地站在门外,聆听着美妙的音乐,发现它在她受创的心灵制造出惊奇的效果,她止住了眼泪,同时也止住了心痛跟气愤。
突然,琴声停止,里头神秘又英俊的男人微微侧过身,深邃幽远的眸光平静地看向她。
黎以琴看见他动了动性感的嘴唇,好像询问她什么。
她用力眨眨眼后,才终于清醒,打开前方的门,听见他又把话说了一递。
“刚才是你在外面哭?”
“嗯。”黎以琴点点头,满脸通红,分不清是因为刚才哭得太用力,还是因为害羞。
“抱歉,打扰你练琴。”
“真响亮。”乔问恒轻轻扯动嘴角,黑眸里快速掠过一丝淡淡的戏谵。
“什么?”她有些愣然。
“你一向是这样吗?”他懒洋洋的嗓音宛如醇厚的大提琴声,十分动听。
“怎、怎样?”黎以琴困惑地皱起眉头,听不出眼前这个英俊男人的语气里到底有没有挑衅的成分。
“哭得很”他眯细眸子,像在脑子里挑选着适合的字眼。
“尽兴。”她就像个婴儿,那么毫无顾己i,又掏心挖肺地号哭。
虽然被人干扰了练琴,但他发现自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配合她的情绪,敲响温柔的音符。
“会哭,是因为我刚才失恋了。”她坦承道。
“为了男人?”乔问恒嘴角一撇,俊脸上不屑的神情尽现。
“才不是,我是为了快点把他忘掉,才会哭得这么这么嗯”她回想着他刚才是怎么形容的。
“尽兴。”
“他做了什么?”乔问恒问道,同时看了眼手表。
今天是钢琴比赛的日子,如果他没猜错,这位小姐刚诞生的“前男友”应该是参赛者之一。
“劈腿,坏到不能再坏的那种。”黎以琴始终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
“劈腿不是坏。”
“不是?”
“很抱歉这样说你前男友,但他只是脑筋不清楚。”乔问恒说话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只有一派轻松惬意。
黎以琴转了转眼珠子,很惊讶地发现,她才刚跟一个男人分手,但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受,或者应该说,大哭一场真的很有用。
“我对脑筋不清楚的男人没兴趣。”乔问恒专注的眼神直视着她“有这个认知,相信你将来的感情路会越来越顺。”
“我没你那么乐观,老天爷不会莫名其妙的放弃可以整人的机会。”她对他神情复杂地笑了一下。
他轻轻扬唇一笑“幸好这一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闻言,她微微一愣,随即扬起嘴角。
“不知怎么搞的,听见你这样说,我的心情突然变得还不错。”黎以琴戚谢的眼神飘向他。
“我并没有刻意想安慰你。”乔问恒不疾不徐地表明。
“我知道。”她又对他笑了笑。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感觉更自在,也在这么糟的情况下还能够笑得出来。”
乔问恒淡淡看她一眼,除了刚哭过的痕迹,让她看起来的确有点惨之外,她水亮的眼睛很有精神,菱唇红艳艳的,令人忍不住想他猛然停住念头,轻轻皱起眉。
“事情没那么糟。”他刻意以平静的语气道,尽管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为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大戚诧异。
“对呀,至少我还有工作,可以努力赚钱活下去,然后把我的mr。right从茫茫人海中揪出来。”黎以琴耸耸肩。
“听起来还满容易的。”
“只要你认真找,总会有找到的一天。”乔问恒说这些话时,突然深深地看她一眼。
“是呀,我也劝自己要这样相信。”她对他露出微笑。
“不好意思,我打扰你太久了喔,对了,我叫黎以琴,可以的以,钢琴的琴。”
“乔问恒。”他朝她伸出手。
她知道这个名字,去年钢琴比赛的冠军。
黎以琴愣了一下,才踏进琴房,伸出手与他一握。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两人的双手相触的那一刻,像是有股诡异又令人难以忽视的电流瞬间窜过。
接着,乔问恒帅气的一笑,说他得赶去当钢琴比赛的评审,两人就此道别。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次的邂逅,埋下了三个月后那缠绵一夜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