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放置了一张很大的四川地图,由大渡河自北向南纵贯,从上源的杜柯河、阿柯河、梭磨河到齐汇可尔因的这一大区块被圈了起来,这就是大金川的范围。
祁晏在听到妻子的笑声时,冷漠的俊颜上那双黑眸有道困惑一闪而过,但他随即像是不受影响地继续在地图上来回比划着“上个月北蛮及马贼在此处抢夺粮草马匹,从数量看来,大小金川显然已有大规模叛乱的准备,既然如此,我们也得制敌机先,先下手为强”
“哈哈哈好棒啊!”靖闵洒脱快乐的笑声又传了进来,营帐里的每个人都不禁分神,想去看看是什么事让王妃如此开心。
但祁晏显然没兴趣,仍兀自续说着昨日收到的情报,沉稳霸气地分析着敌情。
潘恩副帅已年届四十,长得方头大耳,刚刚也有看到王妃那令人惊艳的绝色脸孔,因此道:“王妃肯定是想念王爷才特意前来,我们既已讨论出个大概,王爷就先陪陪王妃吧。”
“不必。”
果然是意料中的答案,潘恩心想。但其实他与祁晏相交多年,就算祁晏看来面无表情,他依旧能从他淡漠的黑眸里察觉一丝微怒的火花。
“呵呵呵”帐外又传来靖闵愉快的娇笑声。
祁晏沉静的黑眸又闪过一道危险的怒火,这次火花比刚刚的更灼烈了些。
没一会,向来不动如山的男人还是忍不住了,潘恩跟其他人就这么看着祁晏绷着一张冷然俊颜,转身大步走出营帐。
外头,所有士兵们几乎都是屏气凝神,以眼神追逐着在马背上驰骋的天仙美人。其实她只是在他们操练的空地上骑马绕圈圈,但她仰头迎着风,样子看来相当满足惬意。
祁晏半眯起黑眸望向前方,只见在朗朗晴空下,靖闵酡红的容颜美得不可思议,天生的尊贵气质自然散发。
再看他的士兵们都看傻眼像失了魂,他心里忽地不怎么痛快。
她是他的妻,她的美丽自然也只有他能独享——
浓眉陡地一蹙,如此狂烈的占有欲从何而来,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他在想什么啊?莫名的,祁晏竟对自己生起气来了。
他一个飞身,一下便落坐在她身后。
她愣了一下,飞快回头,一看到是他,马上大声抗议“我在骑马——”
“你的行为太放纵了,别忘了你可是王妃。”他伸手向前握住缰绳,掌控马匹。
“我只是骑个马。”马儿被他控制住了,她大表不满。
“是吗?策马吸引士兵们的目光,这是一名大家闺秀会有的合宜举止?”他冷冷的说,和她共骑一匹马回到他的营帐,搂住她的纤腰带她下了马背后,却并未松开搂着她的大手,而是跨着大步往营帐走去。
靖闵侧头瞪他一眼。这个粗蛮的家伙,也不管她的短脚有没有跟上,迈步快走,殊不知好几回,她的脚都像电玩里的超级玛丽一样腾空咧。
算了,她干脆省力点,缩起小脚就让他抱着走好了。
对于她的“干脆”他显然很惊愕,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她,她也大刺刺的看回去。
“要嘛,夫君就让我自个儿慢慢走,不嘛,那就全由夫君代劳,我省力。”
他深沉的看了她许久,令她莫名浑身发烫,感受到他铁臂与怀抱的阳刚气息,她粉脸逐渐转为酡红。
他的黑眸闪过一丝玩味“你的胆子真不是普通的大。”
什么意思?靖闵还不明白,他已大步抱着她进到他的寝帐里。
外帐里,有一名面生的男子朝他们拱手,祁晏不得不暂时放开她,向她介绍自己在营区里最重要的左右手——潘恩。
靖闵大方打量着对方,这名副将看来不卑不亢,但是她看错吗?对方一双精明的黑眸似乎闪过一道倨傲,是瞧不起她的意思吗?
然而她再细看一次,却又不像,因为现在对方又对她笑得很可亲。
“王妃特地来看王爷,我已要人准备丰盛的晚宴,也算是大伙恭贺王爷大婚。”潘恩就是特来告知这件事的。
靖闵听了只好回以一荚,抢在某人臭脸说话前先表明立场“不了,我不会打扰太久,太阳一下山我就走人。”
“那怎么成?”
“当然成,这里是军队。”祁晏的语调平稳没有起伏,口吻相当淡漠。
“可这是大家的心意,何况接下来,王爷也没时间与王妃相聚。”潘恩看来很真诚,让靖闵真的觉得她刚刚一定看走了眼。
“好吧,就吃一顿饭。夫君,我应该没有难看到让你食不下咽吧?”她笑嘻嘻的看着他问。
对她俏皮的言语,潘恩明显错愕,祁晏却发现自己似乎已慢慢习惯她的特殊用语,只是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没多久,外帐里就备妥一桌子丰盛的山珍海味,祁晏仍维持在营区里吃饭的习惯,不一会儿就吃饱了。
靖闵可不同,盛情难却下,她不介意大快朵颐,吃得开心、吃得慢,筷子来来去去的。此刻有美食和美男子为伴,再加上小酌一番,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终于,她吃饱喝足了,士兵们撤去晚膳,竟然又陆续扛进几桶冷热水进内帐。
“我要走了耶?”她困惑的看着闷不吭声的祁晏。
“走啊。”他一点也不想留她。
哼!没有感情的家伙!她迳自走了出去,但不一会儿又走进来,一脸的尴尬“潘副帅说我跟你没有太多时间相聚,难得我来了,该留一宿多陪陪你哎呀,反正我留一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