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女人真是水做的,她怎么一哭就停不下来。
“我没有哭,我是被你气的。”她以袖子抹泪,不承认自己在哭。
“好好好,不是哭,是我看错了,你只是眼睛红,鼻子红,把鼻涕抹上我整条衣袖也只是因为伤风。”哪有人用别人的衣服擦泪,真是服了她。
“什么嘛!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她噗吓一笑,眼角还挂着惹人心怜的泪珠。
龙问云笨拙地以指腹拭去她未干的泪痕。“别难过也别气了,以后我赚钱养娘子,养我们的儿子,让你过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是真的心疼她,他没想过她的凶悍背后有这么多原因,而她的话也真的令他心惊,她十二岁都能撑起一个家了,没道理他现在还无所事事。
“那你今天不出门找朋友了?”她故意试探他。
“不去了,我陪你。”咬了咬牙,他还是选了老婆,毕竟她哭了,而他居然心疼得要命。
“好,我们到书房,看看有什么是你能做的,合计合计一下,刚起步野心不要太大,反正我很好养、吃不多你把你的专长说给我听,我以前做生意的人脉你可以拿来用”
耳边听着妻子絮絮明明着生意经,龙问云苦笑地望着她神采飞扬的侧脸,他发现此刻的她非常美,整个人像在发光,美得让他恍神,心猿意马,完全听不清楚那嫣红唇瓣到底在说什么,只想一亲芳泽
“你确定你可以?不会再跟你那群狐群狗党鬼混?”不是她不放心,而是他太容易相信朋友,毫不怀疑他们居心巨测。
“府在背后说人闲话,我不爱听。”他们的品性他最清楚,是有点小奸小恶,嫌贫爱富,但本性不坏。
“不说就不说,你自个儿注意点,记着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要养家活口,不能像以前一样散漫,还没赚钱就先想着怎么花”说多了,她自己觉得唠叨,不说,又担心他故态复萌,事事以朋友为先。
当个好妻子不容易,以前她只管谈生意、照顾茶圈,照看弟弟、妹妹和奶奶,凡事她说了算,自个儿做决定,不用顾虑旁人的想法,如今为人妻、为人媳,很多事她得深思熟虑,龙府里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等着看她这位少夫人有多大能耐把龙府打理得井然有序。
还有那个被宠坏的大少爷,老爷和老夫人都管不住的野马,她要如何将他驯服成良驹。
“得了得了,我是出去学做生意,不是和人拿刀厮蔽,你就少说一句,别让我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像没断奶的娃儿。”知道她担心,他故意打趣道。
要说想成材,他自己也很心急啊,他想起那日她在书房放的话——
没干成一件正经事不准碰我。
唉!有他这么窝囊的丈夫吗?娶了个娇俏秀丽的娘子却不能碰,同床至今顶多只能搂搂抱抱,最多是偷亲几下,再来就没了。
他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怀里拥着香喷喷的妻子却无动于衷,又不是不行了。
好几次他都想先吃了再说,毕竟堂堂一个大男人还制伏不了区区小女子吗?
可是看到她眼窝下方的阴影,知道她不仅要管好龙府的大小事,当个称职的少夫人,不时还要关心娘家的茶园、茶庄,成堆的事情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他又不是禽兽,哪狠得下心来“辣手摧花”
龙问云抵死不承认他怕老婆。她只是凶一点、悍一点,嗓门大一点,比他还不讲理一点点,哪有什么好怕的,而他只是基于好男不与女门,才给她面子
为了履行诺言,他决定从经营酒楼下手,毕竟他有很长一段的时间都在酒楼混,应该比较了解,经营这样的店铺应该不难吧?
不过他死也不能让妻子知晓他想合作的对象是谁,否则她又要闹得鸡犬不宁。
“官兄弟,怎么这会才来,莫非是和弟妹太恩爱了,起不了身吧!”
龙问云才抵达约定的地点,一阵调侃声就传进耳中,惹得面皮薄的人脸红。
“哪里的话,我是为了一个女人耽误正事的人吗?贱内顽劣,我狠狠教训她一顿才出门的。”他暗拭了冷汗,十分心虚地左右看看有没有妻子的眼线。
“是她教训你,还是你教训她?是说反了吧!你有好些时日没和我们紧紧了,听说是她不允许。”桑庸生讽刺他惧内,全然不像朋友会顾及他颜面。
他僵笑,装得若无其事。“娶了妻总要养家的,不能老靠我爹,这几天我在府里盘算着,看要做什么才能一本万利不蚀本。”
“所以你才终于想到我们,差人送信来要我们帮忙出点主意,看看哪里的地皮较便宜是吧?”东方无良忙接口,大鱼游进港,不捉对不起自己。
东方无良朝桑庸生使眼色,要他少说两句风凉话,态度好一点,不要像以前一样不知轻重,开罪“衣食父母”得不偿失。
尤其现在龙问云的妻子可是梧桐花城里公认最会做生意的女人,悍妇之名和经商手腕一样出名,若是她暗地里教了龙问云几手,他们想从中得利就难了。
“没错,在这件事上我只能信任朋友,你们见多识广人脉多,城里的大小店铺都熟,我需要有人居中牵线。”和人议价他还不上手,要边看边学。
“好吧,冲着你对朋友的义气,这个忙我们一定帮,你放一百二十万颗心,兄弟不挺你还挺谁呢!”桑庸生一副尽释前嫌的样子,豪气干云地拍拍他肩膀,表示兄弟的事他定会相挺到底。
龙问云一听,面露喜色,没瞧见对方眼皮垂下隐藏的讽色。“那我在此先谢谢两位了,事成之后必以重金酬谢。”
中介费,娘子说的,请人办事要给银子,客客气气地以利相诱,人家才会尽心尽力办事。
“兄弟谈钱多伤感情。我们是什么交情,还拿银子来羞辱人,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是不是看不起咱们这么多年的深厚情谊?”东方无良故作埋怨,怪他不把他们当朋友。
“就是自己人才不能委屈你们呀!反正也要给别人赚一手,倒不如给自己兄弟。”龙问云一拱手,做出抱歉的姿态。
“算了,算了,还跟你生气不成,不过你说你要买地盖酒楼,银两准备妥当了吗?要是不够,我这里给你补上一点,算是合作。”东方无良假意出资,探其荷包深度。
他摆手,不希望朋友破费。“买地的钱足矣,不劳费心。”
他怀里摆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娘子说了,城里的地皮再贵也高不出这个价,他谈成了也不用急着签订买卖契约,等她去看过地再来评估合不合理。
其实,她的唠叨也是有用的,他全记在脑子里了,没敢忘记。
“买了地还要盖多费神呀,光是买建材,请人画图,工人的调度,每一样都会把人烦死,以你的耐性,只怕还没盖好就先暴毙了。”桑庸生故作开玩笑的设局,引君入薯。
“桑兄的意思是?”他虚心求教。
桑庸生大喝一声。“要玩就玩大一点,干脆直接买间酒楼,省得多费心,龙府是地方首富,这点小钱还怕拿不出来吗?”
“买酒楼?”龙问云神色一变,有些犹豫叉有些心动。
看出他动摇,东方无良趁机敲边鼓。“庸才的提议不错,我正好知晓有间酒楼老闻要脱手,掌柜就在隔壁和人商议,你下手要快,考虑太久就被人买走了。”
他们几个身处酒楼包厢,好酒好菜堆满一桌,还有姑娘奏着曲儿,玉笛声悠扬,好不畅快,当然买单的还是龙大少,他视两人为知己,没有一回不抢着付帐。
“又叫我庸才,小心我翻脸。”桑庸生笑闹的捶了东方无良一拳,彼此交换一记诡异的眼神。
“呿!光会耍嘴皮子,龙兄弟,你要是考虑好了就叫他去跑腿,把顾掌柜请过
来,反正他最清闲,不使唤他我就难过。”东方无良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
“这”现成的酒楼的确较省事,可是府里能动用的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桑庸生加把劲的又补了一句。“过了这个村就没下个店,我勤快点替你跑一趟,事成之后再请我到你新开的酒楼大吃一顿就好。”
不等龙问云开口,他已起身向另一包厢走去,约一盏茶时问,他又满脸春风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名中年男子。
桑胃生心中得意,这招叫骑虎难下,人都到跟前了,还好意思拒绝吗?
“是谁要买天香酒楼,龙少爷吗?”顾掌柜一进门先拱手行礼,脸上没半点笑意,似有满腹心事。
“你东家要卖酒楼?不是听说天香酒楼的生意很好,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吗?”龙问云曾是座上客,知道那儿的菜色与品味皆是一流。
他苦笑着。“就是太好了才可恨,东家日夜操劳累出病来,大夫说再不好生安养过不了五十大寿,他担心命不长便准备收起来,回乡下老家种田,顺便养养不济事的身子。”
“那他打算卖多少?”间的人是东方无良。
“不要求高价,给个本钱就好,十五万两。”顾掌柜故意把价钱提高,好造成抢手的假象。
“十五万两?!”龙问云膛目。
把他卖了也凑不到这数,若真的买了,他家那个恶婆娘肯定拿刀追敬他。
“降一点吧,太高了,我们有心接手也要留点本钱,不然两手空空怎么进菜买酒,发给伙计工钱。”桑庸生替顾掌柜斟酒,努力劝酒,似要灌醉他。
他犹豫了许久,这才苦着脸说道:“最少十三万两,不能再降了,这已经是赔本价了。”
“来来来,多喝点,价钱慢慢谈,咱们交个朋友,不醉不归。”东方无良命人开了坛江西汾酒,以海碗干杯,气魄十足。
不一会儿,顾掌柜醉得东倒西歪,话都说得不清不楚,只顾着傻笑。
“十万两如何?”
“好呵呵先付订金,我做、做主卖了!”顾掌柜一直笑,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龙兄弟,快把钱拿出来,趁他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时赶快下订,一下子杀了五万两,他酒醒后肯定会后悔。”桑庸生在一旁催着。
“一时半刻我上哪凑出十万两,我爹不在家,存在钱庄里的银子我不能动用。”龙问云也觉得是好机会,却苦无银两哪!
东方无良笑着提醒。“龙府家大业大,总有房契地契什么的,暂时拿来抵押,我和庸才帮你凑一凑换成现银,不就有本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