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梁振擎的挫折感更大,若是用强迫的,又担心真的会吓着孩子,只好慢慢地跟他培养感情。
许咏欣讲完电话,拉着儿子回到布沙发上坐好,将奶瓶放进小手中。“来,喝ㄋㄟㄋㄟ。”
“既然房子是朋友借给你的,应该随时可以搬走。”他已经决定了。
她怔愣一下。“搬走?”
“我这两天就会请搬家公司的人过来,你跟宝宝就搬回我们以前住的房子。”梁振擎不容许她说个“不”字。
“我不要!”就算会惹火他,许咏欣还是必须拒绝。
“为什么?”没料到她会拒绝,梁振擎脸色一沉。
“我与你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她说。
他脸色不善地问:“哪里不一样?”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不再是你的女人,你也不再是属于我的男人。”当初决定离开,就已经把这段感情割舍了。
梁振擎俊脸跟着一凛。“你是我的女人,这个想法到现在都不曾改变过,更何况你还帮我生了一个儿子。”
“宝宝是宝宝,不能跟我们的事混为一谈。”
“你这是在跟我撇清关系?”他从来不晓得许咏欣会这么执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在梁振擎的怒瞪下,她改用迂回的方式承认。
“你真的舍得下我们之间的感情?”他不相信她会这么狠。
许咏欣回答得小心翼翼,不想又踩到地雷。“在还没有伤害到更多人之前,这是最好的办法。”
“意思就是舍得了”如果爱他,又怎么能说舍就舍。“你爱过我吗?”
“当然爱过,否则当初就不会答应跟你同居了”许咏欣口气顿了一下。“那么你爱我吗?”
闻言,他露出不悦之色,不相信她会这么问。“那是当然。”
“是吗?”她笑得有些令人猜不透。
梁振擎拉下了脸。“你不信?”
“不是。”许咏欣否认得很快。“其实在爱得还不够深,伤害也还没真正造成之前,将它割舍,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
这一次,梁振擎真的气炸了。
而且气到头晕眼花,连站都快站不稳。
“你真是个残忍的女人!”他嘶声地指责。她只用简单的几句话,就想要把过去的感情一笔勾销。
正抱着奶瓶喝ㄋㄟㄋㄟ的宝宝,被陌生叔叔话中的滔天怒火吓得瑟缩一下,更往母亲身上靠过去。
“是,你骂得对”长痛不如短痛,许咏欣也不否认。
梁振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用手指胡乱地扒了下头发,还是无法控制翻腾狂躁的情绪,于是低笑几声,笑声中夹杂挫败、自嘲。
“我突然发现一点也不了解你”他所知道的那个温顺贴心的小女人已经不见了。
“因为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就算彼经相爱,也未必真的了解对方,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句话让梁振擎不禁错愕。
曾经以为自己掌握拥有的一切,不论是事业还是爱情,都站在主导地位上,直到此刻才明白,有些东西早就脱离掌握。
“振擎,你并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爱我,就算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我没有你,也一样可以努力活下去,所以就到这里为止吧。”即使失去他会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许咏欣也不希望因此伤害到任何人。
“你是属于我的,在我亲口说出我们结束了之前,别想再把我甩掉”梁振擎居高临下地俯视。“听清楚了没有?”
见她脸色微白,他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我还会再来的,别让我又找不到人。”说着,他又觑向儿子,见宝宝拼命地往自己母亲怀里钻,决定一步一步来,他早晚都会接受他这个爸爸。
“我走了!”
直到僵硬的高大背影步出客厅,通过玄关,最后带上大门离开,许咏欣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马麻!”宝宝丢下奶瓶,伸出小手臂搂住她。
“那是宝宝的爸爸,不可以讨厌他”许咏欣对着怀中的儿子说。
她不是没预设过两人再次重逢的情形,梁振擎会对当初的不告而别感到愤恨难消,更别说还隐瞒了怀孕的事,绝不会轻易得到谅解,这些已经想过不知多少遍,一旦真的面对面,还是相当难受。
因为她还是爱着他。
不过光有爱是抵挡不了现实的考验。
因此就算被梁振擎这么威胁,她也已经回不了头,只能往前走。
晚上八点多,梁振擎一个人来到酒廊,这里是他经常光顾、纡解压力的地方,连酒保都认识这位常客,见他在吧台前坐下,主动送上平日喝的龙舌兰酒。
优雅低沉的爵士音乐在空气中流动,令人心情不自觉地放松,陶醉在此刻静谧的气氛当中。
他用两只手掌圈住酒杯,并没有喝上半口,低垂眼眸,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也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
就在这当口,一对男女手牵着手,模样亲密地踏进这间酒廊,在服务生的招呼之下,才要走向座位,男方已经率先一步觑见吧台前的熟悉男性背影,偏头跟女伴说了两句,让她先去坐下来点餐。
“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梁振珖踱上前去,轻拍了下堂哥的肩头,这才看清对方眉头深锁的抑郁神情,唇畔的笑意一敛。“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他盯着酒杯中的液体回道。
梁振珖挑了下眉峰,总觉得眼前的场景看来有些眼熟,只不过角色互换过来罢了。“不要跟我说没事”眼看这个情形,大概也走不了了,于是在堂哥身旁的高脚椅上坐下来,又跟酒保要了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