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表现是那么激动,看到他时表情是那么欣喜,他也当他们全是做戏,因为他要求他们带他回去时,每一次都被否决。
既然没有人能保护他,那么,他只有自己保护自己,于是他千方百计将自己的东西藏好,不让那对双胞胎兄弟有机会欺负他,甚至还反过来挖陷阱设计他们,让他们气得跳脚,因此想尽了更恶毒的方法报复回来。
对方越是恶毒,他越是用尽心机,不让自己有受伤的可能。
如此忍气吞声了四年之久,他的身子终于完全康复,紫玉医侠才满意的将他送回秋剑山庄。
虽然他回来时,众人出庄迎接,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哪位大官出游,但这样庞大的欢迎阵容,都无法抹掉他心中那被抛弃的黑暗。
他的父母,因为他常年生病体弱,嫌他麻烦,就把他丢给叔公──这是那对臭双胞胎兄弟告诉他的。他虽然很想反驳,但他好说歹说,哭的求的各式各样方法都用尽了,父母就是不肯带他回家,让他深信这样的说法。
黑眸带着深深的戾气环视过众人,小小年纪语调却很成熟“我的房间在哪?”
何娉婷带着儿子来到他的房间,并介绍了服侍他的小厮秋雨,以及一名婢女福儿。
那是一间装潢雅致的房,房间的一角有个箱子,里头放置了不少童玩,但秋睿侠皆不屑一顾。
服侍他的小厮年约十二,婢女则十五了,年纪皆比他大,他怀疑他们可能看他年幼,会偷偷欺负他也不一定,他得防着点。
“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去做就行。”何娉婷蹲下身,手握着儿子的肩头摩娑“你终于回到娘身边了,娘好高兴。”她开心得直掉眼泪。
然而,秋睿侠仅是冷冷的注视眼泪溃堤,嘴角咧着欣喜笑容的母亲。
若真希望他回来,当初他哭着哀求时,为何不带他走?
儿子面无表情,好像对于终于回家一事一点都不开心的模样,让何娉婷有些心慌。
“侠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满意?跟娘说,娘立刻依你的要求去做。”何娉婷拚命的想要讨好这离开身边多年的儿子。
哼,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秋睿侠想着当他还被关在山上时,娘每次问他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都说他只想回家,可哪次不被否决?
“我饿了。”他淡道。
“原来是饿了心情不好。”何娉婷松了口气“娘马上叮嘱厨房做小点过来或者,干脆娘做最拿手的点心给你吃,好不好?”
“都可以。”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何娉婷走后,屋内就剩他跟两个奴仆了。
“二少爷,”年纪比较大的福儿问秋睿侠“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去做的?”
秋睿侠瞟了她一眼,福儿因他眸中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嫌恶瑟缩了下。
这二少爷似乎很难相处哪两名奴才不由得心中忐忑,深怕将来日子不好过。
“我要出去走走。”他不想继续待在这闷死人的屋子大眼瞪小眼。
“那奴才”
“我自己出去走走!”
要他们跟着,谁知会不会到了水池旁推他下水,到了树旁推他去撞树,到了花儿旁故意引来蜜蜂螫他
这些都是叔公那两个双胞胎儿子曾施展过的伎俩,他清楚得很。
“可是我们得跟着少爷才行”福儿面有难色。
“少爷说的话你们敢不从?”秋睿侠厉声道。
怎么少爷才不过九岁的孩子,却有着十几岁少年的气势?两名奴才吓得浑身一颤。
“是,少爷!”两个奴才恭谨点头,不敢再多说半句。
果然说话得大声点,人才会怕!
秋睿侠没好气的一撇嘴角,踏出房间,随便乱走乱绕,竟走到了练武场。
在那儿有数十名秋剑山庄的武师正整齐划一的练武,而在武师之前,竟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带领。
他记得那是他的大哥──秋睿武,在门口曾有一晤,但因为练武时间到,不过打个招呼,人就走了,完全没有兄弟的感觉。
而在秋睿武的后头,还有个小孩子,是他的弟弟秋睿威,他看起来笨手笨脚的,手脚尚不听使唤,一做错事就吐舌窃笑,但也不见任何人有微词。
待在山上时,他也跟着学了些武功,但都是一些基本招式。他晓得叔公教授自己儿子的功夫与他的不同,或许因为他并非医侠的传人,所以叔公只教予他一些基本功,这也是他常打输双胞胎的原因。
也许医侠是藏私,存心不想让他打赢他儿子!秋睿侠心中忿恨的想。
“喂。”突然有道稚嫩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一个下意识反应,就是抬手将其用力推开。
女孩被推倒在地,惊吓过度的瞪大一双清灵灵水眸。
“你为什么要推我?”她讶异的轻喊。
“你要偷袭我!”
他瞪着女孩那张俏丽芙蓉面,不由得想她比他住在山村时所看到的任何一个同龄姑娘都还要好看、标致。她的五官非常细致,身形纤巧,好像稍微一个用力,人就要碎了。
唔,她该不会等等就哭了吧?
山村的女孩都好爱哭,尤其年纪越小越爱哭,像她这年纪的,泪水像不用钱,稍微受点疼就鸡猫子喊叫,吵死人了。
“我才没偷袭你,我只是喊你而已啊。”女孩站起,拍拍身上的草屑,出乎他意料的不只哭都没哭一声,连委屈的泪都未掉。
“你是谁?”他忽然觉得,让这个女孩当他的婢女似乎比那个年纪大的还要好。
“我才想问你是谁。”女孩欺上前“你到底是谁啊?”
“大胆,我可是秋剑山庄的二少爷!”这个山庄里,年纪与他差不多的,只有大哥秋睿武的地位超过他,其他可都比他低!这女的好大的胆子,竟敢直接问他名讳?
他刚给房间内那两个奴才下马威,把他们吓得半死,所以对这女孩也要如法炮制,免得她爬到他头上来,使坏陷害他。
“噗!”女孩忍俊不住掩嘴笑“你说话的样子好好笑,什么大胆”她学着他的语调,接着又哈哈一笑。
秋睿侠被她笑得不由自主的脸红。
可是她笑起来的模样好可爱,像朵芙蓉花,皙白的小脸因而染上红晕,看起来更美了。
“你你大胆!我可是可是二少爷!”他莫名结巴起来。
“二少爷。”女孩甜甜的唤他一声。
“嗯哼。”他昂起头“我瞧你不错,就当我的婢女吧!”
“噗!”女孩又再次忍俊不住。
“笑啥,再笑当心我惩罚你!”他老羞成怒。
“这可不行。”女孩顺了顺气,忍住笑“你不过是二少爷,我可是你嫂子。”
“什么?”嫂子?那是啥鬼?
“我是你大哥的未婚妻。人家说长嫂如母,我的辈分可是比你高。”她再次欺前,与他距离极近,身高高了他些许的小人儿几乎贴着他。
他闭唇,瞪眼,剎那间忘了呼吸。
“快叫声嫂子,未来的小叔。”水灵灵的眸儿闪动着狡黠。
这个清灵灵的小姑娘竟是他的嫂子,他大哥未来的妻子?
秋睿侠斜睨仍在练武场带着武师们练武的大哥,心头涩涩的忌妒起来。
似乎,什么好处都给别人分去了,而他什么都没有。
“快喊啊。”这头,向归人还在催促。
“又还没娶进门,”秋睿侠故意唱反调“谁知未来会不会有变量。”
“怎么可能有变量!”向归人近乎气急败坏的喊“我未出生就与你大哥指腹为婚,秋向两家是世交,谁都不可毁约的。”
“哼!”找不出话反驳的秋睿侠只能不予认同的从鼻孔哼了声。“那你在这干嘛,人又还没嫁进来。”
“谁说我还没嫁进来就不能来你家玩?我刚说了,咱两家是世交,常互相到对方家中走动的。”
“所以我大哥也常去你家走动?”他再斜睨了仍专心练武的大哥一眼。
他大哥虽然才十岁,却已有小大人样,长相粗犷,身材高大,哪像他因为基底不佳,个子矮了些,人也偏瘦,风刮强一点,也许就被吹到屋顶上去了。
“那、那倒是没有。”微掩的睫有着被说中心事的难为情。
“这表示我哥无意娶你为妻?”
“你少胡说!”向归人急道“那是因为我们尚未成亲,而且武哥一心在武学上,伯公说要栽培他为武林高手,继承秋家剑法,所以他现阶段得专心练武,自然心无旁骛,无暇来我家拜访,找找我玩!”最后三字她讲得好心虚。
“那你就一直待在这看我哥练功?”不嫌无聊?
“我有时也会跟秋夫人喝茶吃小点啊。”干啥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睨她?
“那你刚才在干嘛?”
“看他们练功啊。”明知故问。
“那你等等要干嘛?”
“看他们练功啊。”这有啥好问的。
“他们要练到何时?”
“大概再半个时辰吧。”向归人估算了下后回答。
“练完大哥就会陪你?”他才不信。
他听说过大哥的传闻。大哥果然如祖父所预言,是个练武奇才。据说大哥九个月大会走路时,就已经开始打拳了,在这世上可说除了武功以外,就连只小蚊子都进不去他眼里,怎可能陪这个小姑娘!
“练完练完休息一下,伯公还要教他练武。”几乎每天来秋剑山庄报到的向归人对于秋睿武的“作息”可说是如数家珍。
“那这次练完他就会陪你?”
“那时天都黑了,我早回去了。”向归人不悦的喊。
这人是怎样?说话这般咄咄逼人!
“说来说去,大哥根本没陪过你嘛!”秋睿侠翻了个白眼。
这人是怎么回事,好像故意要揭她疮疤似的穷追猛问,真是讨厌。
向归人打心里开始讨厌这个未来的小叔了。
“我、我只要看着武哥,心情就会好了。”她倔强的喊。
其实秋睿武从未曾理会过她一事,让她很不好受,就好像家里的人都对她视若无睹一样难道说,她的丈夫也会对她视而不见吗?
可大人们说武哥忙的是正经事,她不能打扰,只能在旁边看,自然也不能有任何抱怨,她的委屈,只能藏在心底。
“你心情不好?”秋睿侠敏锐的察觉她话中的语病。
“我哪有说我心情不好!”为何他三言两语就将她看穿了?
“那你现在心情很好?”秋睿侠偏着头打量她的神色。
“你问这干嘛啦?”向归人被看得很不自在,别过头去。
“你不觉得看他们练武很无聊吗?”一直在重复同样的招式,有啥好看的?没瞧见练武场敖近都没半个“观众”吗?就她一个傻妞!
大哥真有这般好,值得她如此守候?
“怎会?而且以后你也要加入一块儿练武的。”这人很爱跟她唱反调,所以她一定要反击回去。
“那是以后的事。”秋睿侠忽地拉起她的手来“反正你没事做,就陪我吧。”
“陪啊!”她忽地被拖着跑“我又没答应要陪你!”哪有人这么霸道的!
“我是你未来的小叔,你不让我开心的话,当心我以后刁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