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端,向可芸紧紧地握着手机,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扑簌簌流下。
当向家的司机载着向可芸来到营救现场时,现场警车的灯光闪烁不停,救护车已经在旁待命,警消和救难人员正积极进行联系搭救。
向可芸匆匆下了车,她红着眼眶跑到警察身边,抓着一名警察就问:“我是辛子曜的朋友,请问你们找到他了吗?”她没看见辛子曜,声音一度哽咽。
“五分钟前找到人了,不过因为地形有点陡峭,救难人员要把人救上来得花一点时间。”
“他伤势如何?他清醒着吗?伤势有没有很严重?”找到人了!她激动得紧抓着警察不放。
“详细情况我还不清楚,得等人救上来再说。”警察好心的把她带到一旁。“小姐,请在这边等,不要太靠近,以免妨碍救援行动。”
她不能靠近,只能隔着人墙眺望前方的吵杂混乱。
不知等了多久,彷佛等了一世纪那么久,等得她都累了,脸色疲倦地坐在石头上。
蓦地,前面的混乱好像静止了。
她看见英勇的救难人员抬着担架上来,辛子曜就躺在担架上,脸上和残破的衣服尽是污泥血迹。
“曜~~”看见浑身是伤的辛子曜,她再也无法冷静,一股脑儿的往前挤过去,蹲在担架旁边。“是我,你醒醒!你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求求你别吓我”
她抓着辛子曜的手,眼泪已经失控溃堤。
“小姐,可不可以请你到旁边去?你这样会妨碍伤患急救的时间,请你离开好吗?”一旁的警察和救难人员想把她拉开,好让伤者迅速移上救护车送医急救,但看她激动得不能自已,只有心软的进行劝说,没强行将她拉走。
向可芸不想离开他身边,但这么做会延误辛子曜送医的时间,她只好忍着悲伤慢慢后退。
这时辛子曜有如慢动作播放般虚弱地睁开双眼,那双总是带着锐利审视、令人畏惧的深邃眼眸,此刻却有些茫然。
他看向周围,最后目光停留在慢慢退开的向可芸身上,吃力地伸出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腕。
她惊怔地抬起泪雾迷蒙的双眼,惊喜地往前靠近担架旁。
“芸~~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是我的错,我很抱歉”他沙哑的向她道歉,这是他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辛子曜,如果你要我接受你的道歉,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平安无事我就原谅你。”她抓着他沾了血渍污泥的手,贴在自己洁白的脸颊上,边哭着边跟他说话。
“好。”他答应。
然后,又晕厥过去的辛子曜被紧急送上救护车,到最近的医院急诊室就医。
位于医院顶楼的隐密私人病房里,一道穿着浅灰色雪纺纱洋装的纤细身影,将长发以发钗巧妙盘起,她拆开一个新的玻璃花瓶,装进干净的水,再将一束漂亮的桔梗插进玻璃瓶里。
将花瓶摆在橡木色矮柜上后,她坐在病床旁的那张单人椅,一双美目凝视着病床上还没清醒的男人,辛子曜。
昨天晚上,警消和救难人员在山谷中一处突出的岩石上发现命大的辛子曜,当时他衣物残破、浑身有不少挫伤和瘀青,头部在跌落山谷时撞到了,陷入短暂的昏迷状态。
后来他被救护车紧急送来这间医院急诊,经过一晚的检查,他除了头部因跌落时受到撞击造成昏迷外,身体四肢有不少大小挫伤和被棍棒攻击的瘀青肿胀,其他部位则很幸运的大致无碍。
昨晚他被救上来那一刻有短暂的清醒,在他睁开眼时,看见她哭肿着双眼陪在身边,他忍着疼痛轻轻拉住她的手,跟她说了对不起!
这就够了,要一个骄傲了一辈子的狂妄男人低声下气,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他却真的做了。
如果她心里再有什么怨怼,也因为他的道歉而化解了。
后来到了医院之后,他因为体力不支加上药效的关系沉沉睡去,她原本打算一直陪在他身边,但阙明翰一从新加坡赶回后立即来到医院,硬是要她回家小睡一下,而他暂时留下来照顾辛子曜。
不敌阙明翰的坚持,她回家梳洗换衣,小小补眠一下,清晨六点钟又赶来医院。
在来医院的路上,她在一间刚批花回来还没开始营业的花店门口,跟年轻的老板买了花瓶和这束花,她希望别让他感觉到医院里的冰冷,这束花让病房多了一抹温馨和淡淡香气。
外头阳光灿烂,她将窗帘拉开一点点,让些许阳光照进病房内,她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等着他醒来。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昨晚并没睡好的向可芸都睡着了,她趴在病床上,轻轻的闭着眼,呼息轻浅。
在时针走到九点钟时,辛子曜终于醒了过来。
张开眼的瞬间,他有一丝恍惚,但旋即记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被一群拿着棍棒的不良少年袭击,那些少年想抢夺他身上的皮夹和昂贵的手表,他徒手抵挡那些逞凶斗狠的不良少年,司机见状过来帮忙却被狠打一顿,他冲过去营救司机,命令司机找机会逃走找人求救,却在被不良少年拿着棍棒乱挥节节逼退时,没注意一个踩空,翻落身后的山谷。
后来的记忆片段断断续续,他隐约记得自己被救上来,被放在担架上,当他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看见向可芸哭红着双眼站在他身边。
他当时什么都没想,拉住她的手直嚷着跟她道歉,不断地道歉——
他拉住的人真的是向可芸吗?她看起来哭得很伤心,她真的赶来现场,也愿意原谅他了吗?
思绪千回百转,他逼自己先冷静下来。
他转头看看四周,一眼就看见她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是真的!昨晚真的是她陪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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