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她觉得她好像脸红了,不会被发现吧?
照理说,凌囡囡觉得自己惹毛了这个老爱发脾气又难伺候的骄纵大宫主,他应该会给一顿排头才对,不过除了那声轻哼之外,他就没再说什么了,还在卧室另一侧的书房练字,一边等着她也梳洗完毕。
当然,她也发现了,除了第一天他临时让人送上的衣裳之外,后来这几天的衣裳也合身多了,显然都是崭新而且价值不菲。
而且,她几乎没穿过重复的衣服!
爆主大人果然大方,难怪不屑她的九千九百万两啊。
婢女已经将她昨夜换下来的衣服备妥在一旁,还多了个别致的黑色金凤纹小漆盒,里头是一对银发钗和成套的耳饰,都镶上了紫玉髓与白玛瑙,玉髓色泽虽然深深浅浅不一,却粒粒通透,白玛瑙则是一色的雪白,与那套深紫襦裙极为搭衬,凌囡囡更讶异了。
凌囡囡进到书房时,任苍夜正好写完一张帖子,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费心地梳了个别致的发髻并簪上他挑的发钗没说什么,眼底的淡然却悄悄被偷悦取代。
而凌囡囡倒是只顾着狗腿拍马屁,左一句“宫主真是才高八斗”右一句“大人您的字真是俊逸潇洒”任苍夜依旧是哼地一声,不予回应,但是凌囡囡这回看出来了,他心情很好,她想她马屁拍得很种准,很是时候。
假以时日,她应该能成为狗腿之神吧?她果然是能屈能伸的一代英雌。都是爷爷以身作则,天天拍他老婆马屁的完美身教啊当然,她得说,任苍夜这个人这么踉,这么难伺候,脾气这么差,个性这么坏,也许真的是有原因的。一个人毕竟下能太完美,不是吗?她的那些马屁毕竟不是睁眼说瞎话。任大宫主武功高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这几天跟他下棋她从没赢过他。别说她不敢赢,跟他对弈,光是要让自己别死得太早都已经让她伤透脑筋了,因为她死太快,宫主大人总是不太爽快,所以每次跟他下棋,她都要很努力地想办法杀出一条血路,都要冒白头发了。
他们走进用早膳的前厅,想不到原本只能留给主子——也就是任苍夜——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个人。
一个不下任苍夜俊美的男人。
是谁这么大胆?凌囡囡可好奇了,可任苍夜一点也没有抓狂的迹象。
那男人把一桌子菜扫光,在他们走进前厅时突然抬起头,好像闻到了什么似地鼻子用力嗅了嗅,然后露出一个惊讶而戏谵的笑“我还想什么时候我的好徒弟也学会偷懒了,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见人影,原来是总算开窍了。”男人摸着下巴,挑起一边的眉,想起红拂使向他报告过任苍夜将夏宓那丫头赶走的事。
原来如此啊“师尊胃口真好,不怕撑死吗?”
男人嘿嘿笑“我还觉得有点饿,一起吃吧。”
凌囡囡惊得回不了神。
这男人就是前任月狩宫宫主,任夜回?可是她听说任夜回在一甲子以前,就是月狩宫宫主,直到十多年前才终于后继有人,所以在她的想像里,任苍夜的师尊应该是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但眼前这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几岁而已啊。
然而随即,凌囡囡想起自家爷爷奶奶,慢慢的就淡定了。
原来又是个不老妖男,啧!
酒足饭饱,师徒移驾到书房谈正事,凌囡囡被任苍夜留下来伺候。任夜回本来觉得有趣,开口要凌囡囡帮他也倒杯茶,爱沾染桃花的性子不改地说了两句溢美之词,还装作不小心地摸了一下小手
某人的杯子又被自己捏碎了。
任夜回正失笑之际,任苍夜面无表情,嗓音却冻死人地开口道“我要吃昨天的粉圆甜汤。”
“是。”凌囡囡只觉难搞大宫主又使性子,但是他喜欢她做的点心是再好不过了。
要她来说,任夜回就是个有点风流,但还不至于下流的公子爷,他要她倒茶时眼里闪烁着饶富兴味的神采,凌囡囡实在不晓得怎么自己倒个茶也能娱乐到这位师父大人,不过看得出来,比起任苍夜,任夜回平易近人多了。
当然,这绝不是因为师父大人夸她心巧仁慈、体贴大方、聪明懂事而且秀外慧中的关系,虽然她也觉得师父大人眼光真是犀利啊!他一定是知道要伺候他那位骄纵得不像话的徒弟,得需要菩萨般的耐心才行!
凌囡囡离开后,任夜回才若有所思地笑道“真奇怪,那丫头让我想起一个故人呢,难道咱们师徒俩连喜好也一模一样?”说罢,一派悠闲摊开摺扇,笑看着任苍夜因为他的一席话而变得更阴沉的脸色。
“不准碰她!”
任夜回差点呛着“为师的是这种人吗?”他教育真有这么失败?这小子太目无尊长了吧?
任苍夜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你爱流连粉黛是你的事,不要对我的东西动手动脚。”
声名狼藉的他还真无法反驳这句话,只能苦笑“什么东西不东西的,你也别太傲,就不能好好对待人家吗?”
任苍夜本来根本不打算回应,但是他想,任夜回迟早会问到答案“她是凌南烟的孙女。”
任夜回啜茶的动作顿了顿,沉吟良久,才有些忍俊不住地道“是吗?还真是命中注定”按照年纪和样子来看,果然是当年那个小表没错。
任苍夜以为师尊说的命中注定,是指他自己当年单恋凌南烟,而今徒弟又栽在姓凌的手上,于是有点恼羞成怒“我跟你可不一样。”他才没有单恋那个蠢丫头!
“当然不一样。”他脾气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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