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款冬接过他递来的衣服,往床上一搁,站到他身后,手抚上他精瘦健壮的背,又俐落准确地扎了几针。
“你为什么不读中医,跑来当专柜小姐?”阳陵泉在感到背后一阵强烈的酸软来袭时问她,他现在一定很像个针包吧?他如此荒谬地想着。
听见他问句的池款冬略微一怔之后,眼中忽而掠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人在屋檐下,再怎么说这里也算她的地盘,更何况阳陵泉还被她针灸着呢!方才在车上被他开个“小玩笑”的那一笔此时不讨更待何时?
池款冬越想越愉快,回身走到阳陵泉眼前,凝望着他的眼神再认真不过地说道:“我不读中医是因为”神秘兮兮地顿了顿。“是因为,我十六岁那年,针灸误诊死过一个人。”
自以为说得够惊悚了,没想到阳陵泉连眉毛都没挑一下,面对距离只有五公分,隐约带着一抹促狭笑意的娇美容颜,微笑依旧。
开个小玩笑,别介意!
他几乎已经听见她预备要说出的台词,然后完全可预见她将有的失望,她在跟他算车上那笔帐?好好笑,又好勇敢。
“喔?”阳陵泉意思性地轻应了声。
果然,没有得到预期反应的池款冬,一瞬间眸色暗了。
可恶!谤本没吓到他嘛!包装与内容物不符就算了,居然连心脏都比别人强?
她本来觉得只要拿了针,主导权在她手上,就可以轻易扳回一城,没想到阳陵泉不动如山。
望着她失望却仍明媚依旧的眼,阳陵泉不禁失笑。
“池小姐,这么近的距离不像在下马威,比较像在索吻。”阳陵泉伸出手缓缓抚过她脸颊,眼色深浓,语气莞尔。她想对付他,还早得很。
而池款冬微微蹙眉,纵然也觉得这氛围隐约有点暧昧,但并没有拉开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反而出声抗议。
“总经理,有没有人说过你表里不一?”对她而言,这已经是一个很严重的指控了。阳陵泉真应该好好检讨一下,老是这么吓人他等等又要说开个小玩笑了吧?
“我想他们多数只敢在心里想,不像你能说得如此明白。”阳陵泉朝她微微一笑。“池小姐,你真是勇气可嘉。”措手不及地揽过她后颈,将唇印上她胆敢挑衅他的唇。
她自找的他的舌滑入她毫无防备的齿关,撷取她唇间的芳美,浓烈的气息比他预期的更为慌乱。
她好软,柔嫩生涩,正如同他想狠狠掠夺与摧折的,于是更加蛮横,强硬地索取懊他的,不轻易放过她唇里的每一寸。
池款冬的双手抵住阳陵泉光luo的胸膛,像是想阻止,又顾忌着什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却成为一股撩人的欲拒还迎,轻而易举地攀升他原就急切的欲望。
他唔她想推开他,又想到他身上还插着好几根针灸针,唯恐推开他的动作太大令他受伤,进退不得而心太软的结果是让自己落入一个尴尬的两难处境。
想呼吸,又想出声阻止,试图动了几次都只令他吻得更深,更加放肆地吮住她的舌。
可恶池款冬索性不动了,让自己像个木头人,彻头彻尾地不理会他在她唇间的撒野,而阳陵泉却在此时笑了。
他轻轻地舔过她唇瓣,绵密的轻柔力道像是想安抚方才的粗暴,细细浅尝那因他而红艳万分的唇色。
他箝住她的力道缓了,于是池款冬终于如愿推开他,紧紧盯着他的双眼因怒气而显得分外明亮。
“你可以为你的行为找个合理的解释吗?”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针灸的病人攻击,池款冬很怒。
“这是告诉你,别多管闲事、别对人毫无防备、别随便带男人回家。”阳陵泉向她微笑,斯文俊秀,说得理直气壮,毫无愧色。
“”池款冬怒极,不说话了。
就在阳陵泉也沉静地回望她,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她却抛下了一个万分清楚的句子——
“你对我有敌意,为什么?”她现在不会以为他眸中那股微乎其微的怒气是她看错了。方才在车上是,现在更是,她究竟是哪里惹到他?
反应是慢了点儿,但原来没有天真得过头。
阳陵泉的唇边又牵起微微一笑。
“就为了你的多管闲事。”
“你这是迁怒。”池款冬在阳陵泉简单地抛下“我讨厌阳鑫”这五个字,呆愣了几秒,终于搞清楚阳鑫是她今天出手帮忙的那名中年人之后,做出结论。
就算她不出手帮阳鑫,阳鑫也未必会怎样,所以阳陵泉只是幼稚地见不得人对自己讨厌的人好罢了。
她好无辜,堪称是全天下最倒霉的一尾池鱼。
“我不否认。”阳陵泉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瞧着她,说得温文。
池款冬瞪了理直气壮得令人发指的男人一眼。“你这么爱记仇,活该你睡不好。”她真想把他身上的针通通拍进去。
池款冬闷闷地脱下自己身上因开着暖炉显得越来越热的外套,从旁边矮柜舀了杯米,洗好,切了点姜末一起丢进电锅里。
真是个奇怪的人,他怎么会是闹到她这儿来呢?冤有头债有主,他再讨厌那个中年人,也不该是来找她算帐吧?
“你为什么不问我跟阳鑫之间发生什么事?”望着她一连串忙碌的阳陵泉不禁问道,她看起来全无发问的兴致,正常人应该对这感兴趣吧?
“那些事情我听不懂。”池款冬耸了耸肩,又回到阳陵泉身前坐下。听不懂是实话,不想懂也是实话,她不喜欢那些人间的扰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