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许多。
“怎么样,好看吗?”桃红笑问,照铜镜看不真切,只晓得自己抹了点红。
他浅笑不答。
“怎么不说?”她很少涂胭脂水粉,见他没答话,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画丑了。
瞧着她急切地想要得到赞美的眼神,晏伏易顿时感到一点欣慰。这呆丫头虽老不开窍,可还是在意自己的。
“好看,只是”
“只是什么?”
“这儿沾了些。”他伸手在她唇角擦了一下。
桃红先是一惊,继之双颊染上红云。“用说的就好,我自己会擦。”这会儿她的心跳可比看到珍珠时跳得还厉害,扑通扑通的。
她惊羞的模样让晏伏易微笑,他故作无事般,说道:“一时疏忽了,走吧。”
“好。”她跟在他身后,压压心口,急促的心跳这才缓下,但一想到待会儿要见王妃,不免又紧张起来。
穿过院子、回廊、拱桥还有一长段廊道后,终于来到王妃住的蔺福宫。桃红第一次紧张得胃都痛了,今天她才知道自己这么没出息,面对王爷、官员她都能处变不惊,怎么见个王妃就差这么多?若是晏伏易带她去见皇上,她可能会昏倒。
不行、不行,要镇定,不能丢脸。
她小心跨过门槛,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听见晏伏易问安后,提及地震一事。
“母亲可受惊了?”
“是吓了一跳,宫里闹成一团,幸好没人受伤。”
声音听起来倒是挺年轻的,而且软软的,感觉很温柔。桃红想偷瞧又不敢,耐心等着两人聊了一阵后,才听宸妃道:“你身边的奴婢我没见过,是新来的桃红吧?”
“是。”晏伏易说道。
桃红福身说道:“娘娘千岁。”这是她的声音吗?竟然抖了起来,没出息啊没出息!桃红都要唾弃自己了。
“抬起头来。”
“是。”她抬头,讶异地发现宸妃不只声音年轻,外貌也是一样,像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与晏伏易长得有些相像,但更女性、更柔美一些,看起来就是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
“嗯。”宸妃绽出一抹笑。“长得挺秀气的。”说完这话,她便将心思放回儿子身上,要晏伏易陪她下盘棋。
宸妃不经心地问道:“后天是莹缃生辰,你还记得吧?”她下了一颗黑子。
“记得,母亲昨天才提醒过孩儿。”他在黑子旁放下白子。
他的手才起,宸妃就发现白子上沾了一点粉红,她疑惑道:“你手上沾了什么?”
原本站在晏伏易身后,无聊得都要打呵欠的桃红,听见这话赶忙定眼瞧去。白子上的那抹粉红莫非是她的胭脂?刚刚王爷用手抹了她的唇角
晏伏易笑笑。“没什么,不知哪儿弄脏了。”他自腰间掏出帕子擦拭手指,顺便把白子给擦干净。
宸妃也没再追问这鸡毛蒜皮的事,回到方才的话题。“贺礼选了吗?”
“还没。”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定不会准备,所以都帮你备妥了,后天你就直接送到李府去。”
“是。”
她又接着道:“过了这生日,莹缃也十八了,找一天让你们完婚——”
“孩儿不是说过,过了二十四再议婚事。”晏伏易皱眉。
“我也说过我不喜欢听这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母亲”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就像你父皇说的,我们太宠你了,那老道士的话作不得准,你瞧你现在多好”“母亲忘了师父救过我的命。”晏伏易提醒。
“是,他是救过你的命,但这不表示他说的都会成真,谶讳命术之言岂可尽信?”她蹙眉。
听他们一来一往,桃红精神都来了。
“你自己不是也说过,占卜结果未必都能应验。”
“孩儿是这么说过,但师父可不是常人。”他提醒。
“你父皇也请术士法师算过,他们都说你会寿终正寝,二十四岁并无死劫,只是有点小灾小难罢了,已经作法替你化解了”
“母亲——”
“他们说你姻缘淡薄,错过了这次,怕再要成亲就难了。”
“母亲刚刚不是才说算命之言不要当真。”晏伏易反驳。
宸妃生气地敲了下桌面。“放肆!这是你说话的态度吗?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哇,吵起来了。桃红偷偷瞄了宸妃一眼,眼神好利,方才的温柔模样全不见了,她赶紧收回目光,不敢乱瞟。
“孩儿不敢。”晏伏易叹气。
“预言算命这事,我同你一样,没全信但也没都不信,法师半个月前算出这几日地牛会翻身,所以我宁可信他的。”宸妃喝口茶,平息自己的怒火。
“母亲若一定要孩儿成亲,孩儿不敢不从,但实不能与莹缃结发,孩儿已有喜欢的人。”他静静地说完这话。
宸妃先是一愣,继而说道:“你休要编派谎言来拖延婚事。”
“孩儿不敢,以前没提是因为她只是一介平民,母亲定不会赞成这门亲事。”他面露无奈。
这王爷不去当戏子真是太可惜了,谎言说得如此流利,而且面不改色。比起他来,自己实在逊色太多了!桃红思忖道。
“平民?”宸妃凝眉。“那也无妨,娶她回来做妾便是。”
“她不愿做妾,孩儿也不想委屈她。”他坚定地说。
宸妃紧闭双唇,双眼直盯着儿子,想从他脸上看出说谎的蛛丝马迹。
“既然这样,把她带来见我。”宸妃挑起细眉。
“孩儿担心把她吓跑。”
“这是什么话,难道一辈子见不得人吗?”她不解。“你再推托,娘亲就认定你捏造这子虚乌有的事。”
晏伏易叹气。“是,孩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