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愿意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也想找个人说话,不然一个人都快闷死了。”乌兰总算遇到一个不是死气沉沉、面无表情的奴仆,脸上那抹笑的热力可以把冰雪都融化了。“咱们快点走吧。”
“格格请往这儿走!”宝公公看着那宛如阳光般的笑脸,那是这座王府内最缺少的,他此刻也跟主子一样希望乌兰能留下来。
今天是第五天了,乌兰还是找不到机会逃出怡亲王府。
“你一定要这样看着我吗?”位于王府中部庭园的石山上,只要顺着石阶盘旋而上,便可以来到最上头的邀月亭,在这里往下可以俯瞰整座怡亲王府的壮观全景,乌兰坐在亭内却没有心思欣赏它的美,因为每天被一双紧迫盯人的双眼注视着,真的是全身不自在。
兆敏啜了一口雨前茶,眼尾略长的墨黑瞳眸依旧透过杯沿打量她,不把乌兰的抱怨当作一回事。
“你怕什么?”兆敏将茶碗搁在石桌上问。
“我、我才不是怕”乌兰声调抬高了些,逞强地说。“只不过我又不是草原上的羊,不喜欢被狼当成猎物。”
“放心,就算是猎物,本王也会好好善待。”兆敏跟她保证。
乌兰斜眼睨他,一点都不相信他的保证,等她顺利逃出这里,绝对要去请皇上出面作主,下道圣旨要他离自己至少一万里远。
等着瞧吧!她这个人可是愈挫愈勇,乌兰拿出一块饽饽,慢慢地吃着,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有自己知道。
才吃了两口,乌兰察觉到被盯着看的感觉似乎消失了,这才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就见兆敏用右手手肘撑着桌面,手掌则托着下颚,正在闭目养神。
其实这个男人真的比那些蒙古男儿长得好看太多了,不像他们个个粗壮有力、皮厚肉粗,除了天生的尊贵气质之外,还有种和兄长相似的气质,在对付敌人和想得到某样东西时就会不自觉地展露出来,那种异性魅力不是任何人学得来的,绝对会迷死不少科尔沁的姑娘。
不过她是绝对不会喜欢上怡亲王的,乌兰在心中坚定的思忖,天底下哪有这种不顾自己的意愿,用这种强迫的方式非要她接受他心意的道理,这个男人愈是这么霸道专断,她就愈要反抗到底。
才这么想着,乌兰便打算趁着兆敏假寐时,偷偷溜走。
兆敏连眼皮都没掀地问:“要上哪儿去?”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真是可惜。”乌兰扼腕地说。
“你又想做什么?”兆敏慢吞吞地睁开双眼,嗓音微哑地问。
乌兰抿了一下红唇。“我只是觉得坐在这里好无聊,不像在咱们科尔沁草原,可以跟大家一块骑马,可以喂喂牛羊,我好想念我养的那群羊,更可以躺在充满青草香气的土地上,望着广阔的蔚蓝天空和朵朵白云这里什么都没有,真不晓得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闻言,兆敏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道我这么说很奇怪?”乌兰不禁反问他,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种随时有人伺候,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动手,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的尊贵日子,她偏就喜欢蒙古的生活方式。
“那你想要什么?让你走是不可能。”兆敏松口。
闻言,乌兰美丽的大眼眨了眨。“除了让我走之外,真的什么都可以?”
“先说来听听。”兆敏可没她想的那么笨,听得出话中有陷阱。
“北京城里应该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像是一些庙会和市集,应该和蒙古有很大的不同,再说有王爷在身边,我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乌兰心想只要踏出王府大门,总会有机会的。
“本王倒是想到一个地方不错。”兆敏搁下已经凉掉的茶水说。
“什么地方?”乌兰美目又圆又亮。
“本王的寝房。”兆敏慢吞吞的扬起眼睑,让她看见眼底的yu望。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乌兰顿时又羞又恼地朝他吼道:“你休想!”吼完,她便气冲冲地冲出凉亭。
“格格怎么了?”宝公公见她从上头的邀月亭冲下来,一脸快被气哭的样子,不得不关心一下。
“你那个主子是怎么回事?以为他说要我,我就该谢谢他吗?”乌兰再不把怒气发出来会憋死。
宝公公可以理解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格格先别生气,我家王爷可从来没有对别的女子说过这种话。”
“我听了该高兴吗?”乌兰白了他一眼。
“王爷只懂得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宝公公口气透着些许心酸。“虽然格格还无法理解,但这就是他的温柔。”
乌兰压根儿听不进去这些话。“我宁可他去找别的女人!”
“格格”宝公公想再说什么,不过乌兰已经跑开了。“唉!”看来除非她自己体会,否则谁说都没用。
当天夜里——
乌兰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就是睡不着,这种恍若当囚犯的日子让她快要疯掉了,看来那个男人还不懂,愈是不让她走,她就愈想要逃的这个道理。
桌案上的烛火只剩下豆般大小,乌兰还瞪着帐顶发愣。
喀啦!
她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虽然声音很细微,她还是听见了,乌兰直觉地闭上眼皮,心想会是刚离开不久的婢女去而复返,还是怡亲王如果以为她睡着了就好欺负,待会儿一定狠狠地将他踹下炕,绝对不会客气。
乌兰闭着双眼,努力让全身放松,免得被发现她在装睡,不过还是竖起耳朵凝听寝房内的动静。
“要怎么做你才肯留下来?”兆敏挨着炕坐下,嗓音喑哑低沉地问。“我只是想要你陪在身边,能够喜欢我,还有爱我。”
见乌兰睡得很沈,就像前几个晚上那样,他才有办法说出口,否则当着她的面,他说不出这么卑微哀求的话来,因为他的自尊不允许。
怎么也没想到怡亲王会对自己说出这些话,乌兰脑中不期然地又浮起先前那张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他因为额娘的企图和野心,让他被自己的亲祖母嫌恶厌憎,因而只能把所有的情绪压抑隐藏起来,装作不在意,强撑着不想就这么被打倒,其实这个男人的心里很希望能够被人疼爱吧?
“到底要我怎么做?”
兆敏几乎是用低语的方式,可是口气中饱含的痛楚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却是格外清晰。
他就这么这么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