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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难言,望着那双幽深的眸,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有泪如雨下,沾湿他的手,也流入他的心
他凝望着她泪眼蒙蒙,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痛地闭上眼,深吸口气。
“我知道了,别哭。”他怜爱地拭去她的泪,不忍心再逼她。
她不必开口,答案也全写在脸上了。
他深吸口气,吐出心中那股怨念,怪自己被忿怒蒙了心,才会没察觉她也正承受和他一样的痛楚,以为她真的无情,竟能一笔勾销他们之间的爱情。
但,他还是无法撤除心里的痛苦,因为她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决定,即使她还爱着他
齐志昊放开她,无言地凝视了一会儿,回头取来一个航空公司的信封交至她手中。
“小扁的生日在下个月初,他吵着要我一定要带你去看他,你也知道那个小表很烦人的,所以我买好了前一天的机票。”他勉强扯动僵硬的嘴角对她微笑。
虽然今天使了卑鄙的手段骗她过来见面,但那则简讯的内容也不完全是假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拿着手中的机票,抬头看着他。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他直言心中的期待,沈凝的眼神说明了他话中所指的不只是一趟日本之行而已,还包含着更深远的意义。
“我”
“不要当面拒绝我,看在我那么难过的分上,你至少可以假装有回去考虑一下吧?”他苦笑着,心酸地对她提出这个要求,用真心赌一个侥幸的机会。
无论结果为何,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汪采瑄望着他的眼,没再多说,也不忍在此时说出令他失望的决定。
“好。”她点头,脸上的笑容同样苦涩。
这夜,他们又一次心痛地离别。
周末夜,陶蜜蔷提着一袋啤酒和零食到好友家过夜。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无条件放你三天假,去。”陶蜜蔷喝了一大口啤酒,舒服地吐了口气,享受放松的感觉。
相对于爽快给假的老板,当员工的汪采瑄反而显得闷闷不乐,愁眉苦脸,一点都没有被准假的开心。
“我不能去,我怎么能去?”她也喝了口啤酒,无奈地叹息,心情沉重无比。
自从拿到那张机票后,她每天都会对着它长吁短叹,想到齐志昊对自己寄予的期待就觉得难受,睡眠品质更是差上加差。
“为什么不行,现在这儿有谁拦着你,不准你去了吗?”陶蜜蔷嚼着嘴里的鱿鱼丝问她。
“蔷”
“我举双手赞成。”陶蜜蔷举起两手表示支持。
汪采瑄弯起愁苦的唇,明明是想笑的,眼里却泛起一阵湿润。
“喂,我警告你喔,想哭就到他怀里哭,别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浪费面纸,制造环境污染。”陶蜜蔷警告好友不许再哭哭啼啼的。这阵子她动不动就掉泪,把自己弄得愈来愈憔悴,没化妆的时候都快人鬼不分了。
“我也不想啊。”汪采瑄吸吸鼻子,抹掉眼里的水光。现在她就像个坏掉的水龙头,双眸随时都会“水汪汪”莫名其妙就会突然一阵感伤。
“不想不是光靠嘴巴说的,你待会儿就给我去收拾行李。”陶蜜蔷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塞了根鱿鱼丝进她嘴里。
眼前看来,只有那个男人才能止住她悲伤的泪水。
“蔷”
“叫我干么?看看你自己这副鬼样子,那个人还肯要你就要偷笑了。”陶蜜蔷从包包里拿出一面镜子来“照妖”让好友瞧瞧她自己现在这副病相思的模样。
汪采瑄苦涩地撇唇,低头喝啤酒,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很差,可是她就是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嘛。
“瑄,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你爸妈才不敢跟他在一起的,但要是他们现在看到你每天都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变得那么憔悴,难道就会比较开心吗?”陶蜜蔷心疼地看着好友,担心她再这么难过下去,自己的店就没人顾了。
“而且你最担心的事都已经发生过了,伯父伯母以后再生气也差不多就是这样而已,只会愈来愈习惯,不会更糟。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心,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与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伤心难过,倒不如抱着心爱的人一起被骂要好多了,反正你爸要揍也是先揍他呀,对不对?”陶蜜蔷对好友眨眨眼,劝她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既然那么爱那个男人,就到他身边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这次,汪采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像样笑意,但还称不上多开心。
经过好友的一番开导,她心里似乎觉得好过了点。想想虽然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和他分手,但自从决定和他分手后,心情真的每天都很难过。
其实,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过要拿着机票不顾一切地飞奔向他,只是再多想到家中的父母,她又马上打消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只敢在梦里让它实现,醒来后眼角又是两行泪
“要是你还是做不了决定的话呢,不然,就交给命运来帮你抉择好了。”
“命运?”
“对啊,去把你的机票拿来。”她催促道,一口干了瓶里的啤酒。
汪采瑄不明究理,但还是照好友说的把机票拿来给她。
陶蜜蔷在地板上清出一块空间,将信封放在地上,再把刚喝完的玻璃酒瓶也平摆在旁边。
“我们来玩俄罗斯轮盘,要是瓶口转到机票这边你就去,否则就死心。”
“你在开玩笑吧?别闹了。”她看好友是酒喝多了。
“谁在跟你开玩笑!我这是在帮你下定决心,转吧!”陶蜜蔷叫她动手。
汪采瑄按着瓶子,总觉得用这种方式来决定自己的感情走向,好像太胡闹了点。
“快呀,说不定你们真的是命中注定咧!”她嚼着鱿鱼丝,又开了一瓶啤酒,准备观看这场紧张刺激的赌局。
在好友的殷殷期盼之下,她也只好动手转那只玻璃瓶——
空瓶在眼前快速旋转,两个女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它,随着它变慢的转速,眼睛愈睁大
人来人往的机场,齐志昊在登机门前等到最后一刻才进入机舱,目光往四周扫视了一遍,确定没有见到等待的人出现
他在靠近走道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看着没有任何来电讯息的萤幕,找到汪采瑄的电话,手指徘徊半天却迟迟按不下拨号键。
打去要说什么?她的行动已经说明了她的决心,是他改变不了的结果,他的执着只会造成她的痛苦,让彼此都受折磨。
一想到她的泪,他怅然若失的眼底更显黯淡,尽管心如寒灰,却还是能感受到深沉的痛楚
他关掉手机。不打扰,是他现在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