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老头一脸愁苦,举起酒杯对着俩老友。
村长劝道:“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又跑不到哪去,你愁什么呢?你有什么好愁的呢?”
李二爷也说:“小甲这孩子不错,丫头跟着他不会受什么苦的。”
“我愁这个?我不知道甲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我是气啊!这臭小子当着我的面想去泡我孙女,丫头自己还挺乐意,合计着我给人出了点子还得送彩礼?有这门子的道理?唉,窝囊,真他娘的窝囊。”
村长不高兴了,“你现在又跟着咧咧什么,几个月了都,一天咧咧一回不够,还咧咧,这不还没嫁出去吗?等嫁出去你还想着做什么,自挂东南枝?那时候说的最欢,现在闹腾起来了。这又不是买卖婚姻,你情我愿的事儿,你那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呢?”
自认委屈的王老头又干了一杯。
陈劲松把黄瓜屁股塞进嘴里,施施然地走到树下。
“哟,这不是王大爷嘛,远远地就瞅见您跟这唉声叹气,咋地了,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林晨和陈玄策没上前掺和,静静地站着吃瓜。
李大爷嫌弃道:“晦气,怎么又是你这崽子?”
自家白菜确实被拱了的王老头不说话,喝闷酒。
“那仨伙计呢,怎么没看见呢?”
村长说:“他们往北走了,兴许是奔河里去了。”
陈劲松点点头·,蹲下来,冲着一脸苦闷的王老头说:“王大爷,我跟您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小王嫁给老甲,这可是两情相悦的美事。早晚都要发生的,咱拦不住,拦了也会惹人嫌。现在您算是一手成全了他们俩,这事儿,做得都说好。人人都欢喜了,您搁着愁,那不是冲了喜气吗?”
王老头闷声道:“这话不糙。”
陈劲松说:“都是实诚话,能糙到哪去?你是不知道,我家姐姐、爷爷听了这事都挺高兴的,别看他们现在藏着掖着不出来,等到了那个日子,肯定也会出席祝福新人的。”
王老头不喝了,一脸惊讶,说:“真假?”
陈劲松拍拍胸脯打包票,说:“这当然是真的,我亲耳听见他们昨天还在说道该准备什么礼物呢。”
村长使劲地拍拍老伙计的老肩,说:“怎样,这回你可长面子了吧!”
李大爷也说:“老东西,这回不矫情了吧。”
王老头连连点头。
*************
三人离开广场。
“大哥,姐姐有说过要出来参加?”
林晨问,陈玄策也不清楚。
陈劲松不紧不慢地说:“姐姐当然没说过,但估摸着村民很快就都知道了,那就是事实了。”
陈玄策皱眉:“这样逼着姐姐现身,有什么意义?”
陈劲松远远地望着北河,说:“有什么意义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日头很足,河水清凉而不冰凉,在河里面扑腾着的三个少年像是很享受。
河里的三人组看见了岸边的三人组,就光着身子窜了出来。
陈劲松笑眯眯,认真地说:“老丙最大,老甲二号,老乙末了。”
少年乙不解,问:“大哥你说的什么呀,什么最大末了的?”
少年丙双手叉腰,憨憨一笑。
陈劲松摇摇食指,“你今天要是不懂,那明天也可能懂不了。”
少年乙挠挠头,转头问向憋笑的少年甲。
陈劲松伸手试了试水温,可以。
然后他就麻溜地脱光衣服,说:“现在,我最大。”
脸色通红的老幺少年乙跳进了水里。
陈劲松吟道:“天上鸟,笼中鸟,水中鸟,都是鸟。”
“陈老三,你就跟着干看着,不下去试试?”
陈二公子直摇头,“不合适不合适,于礼不合。”
陈劲松威胁道:“老三,你今天要是不把自己脱光了走过来,我就把你摁进水里,让你湿身回家,你信不信我说到做到。”
少年丙喝彩:“大哥这行事作风简直和隔壁村的流氓没什么差别,甚至更胜一筹呢,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他的卑鄙可耻啊。”
“二哥,相信我,大哥真的能做得出那档子事,他光着身子跑得都比咱们快,跑不掉的。”
有过类似经历的林晨如此这般地劝说。
陈劲松得意洋洋,站在水里展示了下自己傲人的身材。
陈二公子放下清高,低下了头,唉声叹气地照做。
“我看你这黑一块,白一块的样子不太好看呢,要不干脆全晒黑得了,今个儿一天哥哥我帮你完成。”
脸黑身子白的陈玄策淡淡地说了句:“就不麻烦大哥了。”然后他静静地下水,水面几乎没泛起涟漪。
陈劲松笑道:“我大肚量的二弟可别生气,说不定这次的经历会成为日后你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呢。”
当时谁也没想到,这种自在的日子从某个节点开始就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