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星期六早上不准打电话给我吗!”电话那头,区宗靖怒吼的声音大到王子恒耳朵发疼。
可是看见一旁的霍文森露出担忧的神情,他又摇摇头,表示没问题。
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会被区宗靖痛骂一顿,这位公司前辈为了配合还是学生的恋人,刻意把轮休排在周休二日,并恐吓所有人不准打扰他们难得的两人时间。
可是他明明有空的时候也会溜去找人家,还拜托自己别跟boos说
“可是你应该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吧?”
区宗靖不悦地咋舌。
王子恒知道他没忘,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当时你说,只要我帮你找到亚亚的父亲,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找你帮忙,你一定会尽全力”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辩啊?那个教授到底都教了你什么?”
王子恒一时语塞。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怀疑霍文森教了他不该教的东西,不过他觉得自己最不该学到的,应该是体会到“yin乱”这个词的用法。
“好啦!快点说你要干么!速战速决,我很忙耶!”
他才几秒钟没说话,区宗靖已不耐烦地出声催促。王子恒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时,却从手机里听见另一个人刻意压低的询问声音,正是他真正想找的人。
“靖,你现在和亚亚在一起吗?”
“在一起?”不知为何,区宗靖微微上扬的尾音,听起来既坏心又愉快。“喔,其实我在他里面”
“里面?”王子恒歪歪头,还想追问“是家里面吗”霍文森已轻咳一声,要他别再问下去,似乎对答案了然于心。
这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区宗靖苦闷的哀号,很快的,电话换人接听。
“王子吗?”
“啊,亚亚”如此亲昵地呼唤前辈的恋人,王子恒有些不习惯。“有件事情拜托你。”
他念出自己在保全系统听到的歌词,再用不甚优美的歌声哼了一小段。
没多久,他便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
“佛瑞的安魂曲?”王子恒跟着复诵了一遍,忍不住赞叹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少年实在太神了“你怎么知道?”
“安魂曲其实就是安魂弥撒。”出身于音乐世家,本身也是出色钢琴演奏家的少年如此回答,同时向他仔细解释“安魂曲”是依照罗马教会的传统,为死者举行弥撒典礼的音乐。
“罗马教会曾统一订定每个段落应该使用的经文,莫札特、威尔第和佛瑞的安魂曲并称世界三大安魂曲,只有佛瑞多了这段inparadisum,这是葬礼中才唱的经文。”
“丧礼”听到这里,王子恒感到不寒而栗,当时那个凶手,果然打算就此夺走他的性命,甚至还矫情地替他举行一场让他得以“身处天堂”的弥撒。
突然,身旁的霍文森迸出一句“原来如此”
王子恒转头望向他,那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正闪烁着耀眼光芒,信心满满地说道:“我终于想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心中燃起浓厚的希望,王子恒向电话那头道谢,但在切断通话前,却隐约听见高声的娇喘?
他愣愣地盯着手机看,暗忖是否该回拨过去,问那位年轻的钢琴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princebaby”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双臂膀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肩,并从他手中直接拿走手机“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什么风情?”
“你就别再打扰他们,该做正事了。”话虽如此,霍文森的唇却几乎贴上他的耳朵,抚弄他敏感的耳垂,以让他全身轻颤的低沉嗓音低语。
“你觉得蝴蝶听得见声音吗?”
“蝴蝶?”王子恒缩了缩脖子,不明白对方为何有此一问。印象中也没看过蝴蝶的耳朵,于是他有些退怯地摇摇头“应该听不见吧。”
“其实蝴蝶是听得见的,或者说感觉得到声音,牠们靠身上的纤毛感受器感受音波的振动。”
“所以呢?”
“我一、两年前看过一个有关蝴蝶的研究报告,相当有趣。研究中指出,有一首安魂曲的某段旋律,会形成独特的音波,能驱使蝴蝶觅食,换句话说,就是会让牠们误以为自己非常饥饿,再不进食就会死亡。”
“就是佛瑞的安魂曲那段inparadisum?”
“没错,我想那些蝴蝶会四处窜飞,就是因为那首歌引起牠们的恐慌,并在慌乱中飞进被害人的嘴里。”
霍文森以修长的手指摩挲他的唇瓣,过于挑逗的抚触,让王子恒打了个哆嗦。
“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凶手控制了你的保全系统,把你的对讲机当成音响来播放安魂曲。”
“也就是说我的保全系统被黑客入侵?”
从未想到自己也有说出这句话的一天,王子恒不敢置信地握紧了拳,熊熊火焰在心头燃烧,前所未有的愤怒情绪猛然直冲脑门。
“不可原谅”这是极度无礼的挑衅行为,是对自诩为优秀黑客的他宣战!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更不可能遭到侵袭而不还手!
“是啊!照这情形看来,你还是继续和我住在一起比较安全”
“vincent,请你送我回公司。”
“公司?”霍文森露出少见的错愕表情,环抱他的力道又更大了些,只差没把他绑在自己身上“你别再自己乱跑了,我不打算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只要一个小时就好,也别问我要做什么。”
在无法回家的情况下,他只能使用公司的个人计算机了。
他保证,一个小时之后,他绝对会揪出凶手的所在之处,他非得洗刷这个耻辱不可!
真的是这个人吗?
透过单向玻璃,王子恒困惑地注视着坐在侦讯室里的人,情绪复杂。
动物会欺敌,人类会说谎,但“1”和“0”组成的世界非是即否,绝对不会出错。
如果这不是利用计算机追查的结果,他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位单薄瘦弱、脸色苍白的娇小女性,就是冷血的谋杀了两个大男人,并差点夺去他生命的凶手。
“王子,你对她有印象吗?”
一旁的吴纪棠拍了拍他的肩,他望向即使被警官刻意以凶恶的态度质问杀人动机,也依然坚决保持沉默的女性,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要是她和胡裕澄走在一起,而且有穿他们公司背心的话,我可能会认得。”
“你的确很不会认人啊!”如此感叹的吴纪棠,又说出一个令人讶异的巧合“其实她也和我们同一所国中,只是比你更不显眼罢了。”
“欸?!”他睁圆了双眼,这已经是他除了惨叫跌倒之外,用来表达讶异的最明显方式之一。
“听说她国中时就相当喜欢胡裕澄了,这是vincent说的,他第一眼见到她就想起来了,只是没有特别提起和你相反,那家伙的专长就是认人。”
“vincent”不知为何,现在只要稍微提起这个名字,心中就一阵骚乱,如果轻喃出声,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甜腻更会在胸口扩散,令他心跳不已。
尤其是这个人曾经说过,就算别人眼中的他被眼镜或牙套遮掩,他也能看清他真正的模样。
“你干么脸红啊?又不是想起暗恋对象的思春少年!”吴纪棠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他不过是暂时去别组帮忙,等一下就回来了,你不要紧张好不好。”
“我才没有暗恋他。”正确来说,是对方迷恋自己。
“你搞错重点了吧?算了,我看只有他才能和你沟通。”吴纪棠一脸疲惫地抱怨平常侦讯犯人就够累了,和他对话更累。
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好沟通,王子恒眨着长睫毛,抬眼望向他“和我说话真的很累人吗?”
“是有一点喂!你不要用这种充满色气的表情看着我啦!”
王子恒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为何会“充满色气”但要是他没看错,一向大刺刺的吴纪棠显然脸红了,咕哝着别过头去。
“呿!我一定是眼睛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觉得你这阿宅性感?”
“咦?你说什么?”
“没有啦!倒是这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啊?不管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吴纪棠硬生生将话题转回侦讯室里的嫌疑犯。
王子恒也对这点相当不解,自己对于这位女性的认识,仅止于他是胡裕澄论及婚嫁的女友,顶多见过几次面,对方却擅自将他列为第三个谋杀对象,想置他于死地,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你也满厉害的嘛!竟然想到可以利用被入侵的保全系统反过来追查黑客的地址,多亏你的灵光一闪,才能这么快逮到她,不然我怎么也怀疑不到她身上。”
就算吴纪棠直夸对他另眼相看,王子恒也不觉得高兴。
其实他不只是出主意而已,根本连地址都查到了,就算对方企图用挂在网络上的虚拟计算机鱼目混珠,依然被他识破。不过自己应用某些管道“任意”使用保全公司内部数据的事情,当然不能曝光。
就某些法律的定义而言,他这种行为也算游走于犯罪边缘。
因此,他在这里只有“暗示”霍文森追查的方向和提供一点技术指导的功劳,果然,警方的科技犯罪防治小组也查出相同一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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