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可以。”
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叠放的红纸,看纸张颜色有些泛白,应该有些年月了。
周老板盯着封皮,皱起眉头,翻开后,眉头更紧:“两姓联姻,一堂缔约……周宜景,冯珉馨?这张婚书你们从哪得来的?”
厉千尘并未作答,夺过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秤,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红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民国二十四年,正月十八,周宜景,冯珉馨。”
厉千尘念诵之时,轶十七也在观察周老板,看他神色变化,想来的确知道些什么。
“民国二十四年,也就是1935年,乙亥年,这个时候应该正是战乱时期。”轶十七回忆了一下,著名影星阮玲玉就在这年逝世。
厉千尘说:“周宜景……周老板,你也姓周。”
“想不到过去这么多年,还能听到周宜景这个名字。我叫周延闻,周宜景是我曾祖。”他流露出一副追忆的神色,从口袋将怀表取出,打开后,怀表内有一张照片,他交给厉千尘说:“这就是我曾祖,周宜景。”
轶十七上前看着,黑白照片中的男人,穿着白西装,戴着圆框眼镜,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照片中的人,两眼无神,表情僵硬,看着十分诡异,轶十七问:“周宜景是你曾祖,那冯珉馨,便是你曾祖母?”
“不是。”
周延闻竟然摇头否认,他从柜台走出来,走到落地钟旁:“我的曾祖母姓虞,是当时名震上海滩的虞家的二小姐,我们周家在民国时期,经营舞厅,当时也算名门,而冯珉馨,是名动上海滩的舞女。”
民国二十四年,战火已席卷全国,唯有“十里洋场”的上海滩,还勉强留有一方“净土”,各租界保护下的伪和平下,那时的上海,仍是夜夜笙歌,歌舞升平。
红极一时的舞女冯珉馨,拒绝了法国客商的邀请,执意嫁入周家,只因她在见到周宜景的第一眼,便不可自拔。
“生不逢时,有缘无分,说的便是他们二人,当年二曾祖参与游行示威,以至牵连整个周家,为保二曾祖平安,只能向虞家求助,虞家答应出面调解,条件是,让我曾祖娶虞家二小姐,我曾祖与冯珉馨婚约已定,却只能悔婚。正月十八,黄道吉日,周虞二姓联姻,本该与曾祖成婚的冯珉馨,含恨而终。”
冯珉馨一眼定情,选择了最差的路,若是答应了那位法国客商,她一定会安享晚年,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低情曲意不是他始乱终弃的借口。”厉千尘合上怀表,将怀表重重的放在柜台上。
轶十七默默勾起嘴角,爱则无距,爱而无畏,这便是厉千尘,他转而问周延闻说:“这一纸婚书,真如周先生所讲的这么简单吗?冯珉馨,是含恨而终?还是饮恨惨死?”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延闻眼神慌乱,想要掩藏,反而流露真相。
厉千尘追问道:“周宜景大婚,新娘却不是冯珉馨,她舍弃一切只为嫁给周宜景,可见是个烈性女子,如何能忍受如此怨恨?结果,无非只有两个,或者远走他乡再不相见,或者以死捍卫自己的爱情,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是的,周先生,我们既然带着这份婚书上门,自然不可能无的放矢,冯珉馨死后,魂灵不灭,这才引我们前来,所以,请周先生如实相告,冯珉馨现在何处。”即是来寻厉鬼,至此,也基本可以断定厉鬼身份了。
周延闻的目光不断在厉千尘和轶十七身上移动,像是在纠结什么:“二位请回吧,太晚了,我要关门了。”
这就要下逐客令,厉千尘语气凝重道:“冯珉馨化作厉鬼,周家难逃此劫,你对此事讳莫如深,是怕她找你!还是怕,我们找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请你们出去!”周延闻恼羞成怒,走到店门口,要赶轶十七二人离开。
轶十七转向厉千尘,有些不解,周延闻害怕冯珉馨厉鬼索命,那为何要怕他们找到冯珉馨?厉千尘最后一句话是何意?
厉千尘看着周延闻嘲讽的笑了一声,转而对轶十七说:“我们走吧。”
在周延闻躲闪的目光中,二人离开了钟表店,出门后,轶十七回头看了一眼,与周延闻目光交错的瞬间,厉千尘悠悠说道:“店内有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