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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达到后,轶十七将玉瓶贴身收好,看着神情恍惚的冯珉馨说:“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为了他甘愿付出一切,所求所愿,可能只是对方的一次回眸,如果连这一点都得不到,那这份爱,将毫无意义,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执着。”
冯珉馨抬眼看着轶十七,眼神中流露出不甘与绝望:“从开始,我就爱错了人,我知道的,但是爱情,种下,就会生根,由不得自己。”
冯珉馨早已看破却放不下,如它所说,情非得已。
“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见到周延闻,你会杀了他吗?”轶十七本想问你还恨他吗,但是话到嘴边却变了,似周延闻这等虚情假意之辈,不值得恨。
“我有无数次杀他的机会,可我没有动手,我不会杀他,因为我爱他,所以就让他守着王延闻的尸体,沉浸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中,永远煎熬的活着吧。”
冯珉馨在笑,笑的很悲凉,同时又叫人毛骨悚然。爱到极致则无私无悔,恨到极致,就让所恨之人变成自己。
爱而不得,这是何其怨毒的诅咒。
“轶十七,你爱过吗?”
冯珉馨忽然直视轶十七的眼睛,一句反问却令轶十七陷入了沉默。
爱过吗?
他问自己,可是心里却没有答案。
“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才是真正的无心无情……”
冯珉馨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紧接着,魂体开始逐渐变淡,在轶十七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冯珉馨渐渐消散,连同字灵,化作虚无。
在这一瞬间,轶十七忽然有种明悟,冯珉馨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似乎透过字灵窥探到他内心深处,那句“无心无情”仿佛是在警告又或是预示着什么。
冯珉馨消散后,轶十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定睛看时,人已回到江东路路口,时间仿佛才过去不到一刻,他仍处于四象迷魂阵外,环顾周遭,四象迷魂阵已经被破,阵旗倾倒,红绳断开,却不见厉千尘身影。
轶十七连连呼唤几声,没有收到厉千尘回音,反倒是看见了奄奄一息的降噩。
降噩盘膝坐在阵中央,依旧是那副老态,只是不似此前那般臃肿丰硕,皮肤褶皱堆叠和沙皮狗一样,宽大的衣裳里,是黑瘦干瘪的骨架。
它头上的红花不知去向,披头散发,绣花鞋也只剩下了一只,白袄上除了灰尘还有鲜红的血迹未干且变得破烂不堪。
“降噩!千尘呢?你把他带到了何处!”说话间轶十七挥手便施展出字缚咒,白色真炁随着轶十七凌空勾勒,化作“镜妖”二字,随后变成锁链将降噩束缚。
未先说话,降噩呕出一团鲜血,抬头看着轶十七虚弱的说:“我将你放出来,你却恩将仇报,是何道理?”
“一派胡言!我被困镜中界与那厉鬼缠斗,你趁我不在,对千尘痛下杀手!快说!千尘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字缚咒在轶十七控制下缩的更紧,降噩露出痛苦神色,不敢再多啰嗦,直言答复道:“是风奇!”
“什么?”轶十七大吃一惊。
“你松开我,我受了重伤,如今只能勉强维持人身,若再紧我就要变回原形了。”
降噩哀求要轶十七松开字缚咒,轶十七却担心降噩使诈,已经被它摆过一道,若再被骗,厉千尘恐怕真就危险了。
轶十七控制字缚咒松了一些,却没有彻底松开:“快说!你若再耍花样,我定让你神形俱灭!”
“不敢,不敢。半个时辰前,我以幻镜骗你走入镜中界,厉九爷见你进了镜中界,便拔出修罗刃想要救你,我现身与他过了几招,厉九爷不敌我,想要与我拼命,然而就在这时,四周景象开始变化,两边的树木房屋竟开始旋转起来。
我本以为是你们留了后手,不料厉九爷却说是风奇的奇门阵法,初始我只道是厉九爷诓骗我,不曾想刚要动手,便被卷入了罡风阵法中。
我这才知道确实是风奇来了,因为普天之下,唯有他能布置如此凶险的罡风阵法。厉九爷知道我若死了,你会永远困在镜中界中,于是便舍身闯入了风奇阵法,将我救了出来。”
降噩讲述之时,轶十七也在观察降噩讲述时的神态,确定并非说谎后,轶十七心中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