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段时间。大儿子见人就喊腰疼,刚开始表妹也没当回事,还以为他是累的,休息几天也就好了,可是后来越来越忙,哪有休息的时候啊,大儿子的叫疼声就更多了,这时候表妹才开始着急起来。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道士,问道家里是不是有腰疼的病人。
表妹正为大儿子腰疼的毛病发愁不已。赶忙把情况给道士说了。
道士说,这个不要紧,只要按照他教的方法做就行了,不吃药,不开刀,不费事,不花钱,几天之内就能见效。
从此以后,没到大儿子喊腰疼的时候,表妹就逼着他做一套“五禽戏”。活动活动筋骨。
经过这么一调理之后,大儿子的腰疼的毛病竟然渐渐好了起来,再没有喊过腰疼,弄得表妹对这个道士分外感激。找遍了城里也没找到。
想不到过了半年这个道士竟然自己走上门来了,表妹一见,立马准备上好的素斋饭菜招呼,并悄悄地给道士送了一根千年水萝卜,以表谢意。
对西言家来说,大儿子的重要性无以言表。就是十根、百根、千根、万根也顶不上。
白沙河边上,喜登楼明亮的灯火,照得河水不断泛起波光闪闪的涟漪,给河边的夜色增添了不少的热闹气氛。
今天,大儿子在这里宴请阖省府州的经销商。
整栋楼摆了十几桌酒席,当然也有省桓各界的名流。
省臬台李炳章、省番台严百英因公与大儿子同坐主桌,省桓府尊化雨蝶由二儿子和金泰相陪,忝列次桌。
当前生意正是旺季,各地销路非常好,经销商也赚了个盆满钵圆,所以今天宴席的气氛就格外热闹。
虽然总督玉刚没有参加,不过大家知道,这一切都在他的关照下才有今天局面的。
李炳章因今晚是小姨太瑞芳的生日,本来约好了带她好好庆贺庆贺的,想不到在下午快退堂的时候,收到了总督府转过来的请柬,弄得他好一身不自在,但看在玉刚的面子上,也就勉强来,所以入席以后一直提不起精神来。
虽然他与玉刚在公事上也没有太多交集,基本相能,更没有矛盾,不过今天这个席面,他吃得确实不爽。
首先,大儿子的请柬不应该交由总督府转的,有用总督之职压他出席的味道。
其次,小姨太瑞芳本来就不好伺候,今天好说歹说、答应了一箩筐条件后,才得以脱身出门。
而严百英作为玉刚的老上司,见玉刚从知府直接蹿升到总督之职,非但没有感到难堪和难受,反而主动庆贺,鼎力扶持,深得玉刚赏识,这无形中就给李炳章造成了二对一的格局,所以今天的晚宴注定要发生点什么事情。
官员们都是见惯了官场的斗来斗去的,他们这些矛盾和龌蹉,下面人哪有不清楚之礼,平时就主动向严百英这边投怀送抱,主动示好,而对李炳章交待的差事,则是能拖就拖,能推就推,弄得他一点脾气没有,无形中形成了事实上的两个派别。
看着严百英意气风发、高谈阔论的样子,李炳章就如吃了巴掌大一块肥肉一样,腻得喉咙痒痒,好几次借上茅厕之机,出去透气图清净。
这不,他又一次出来透气了,坐在顶楼一个靠河沿的露台上,剔着牙,抿着茶,静静地欣赏楼下缓缓流淌的白沙河。
旁边站着一个听差的小厮,表情冷漠,似乎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臬台大人,好一个独赏夜色哦!”
他正要端起杯子吃茶,冷不防背后有人打了一声招呼。
炳章转过身来,发现是大儿子一个人独步出来,于是呵呵笑了,“我这哪里是独赏夜色哟,是人家快乐,我独向隅啊。”
炳章的话语中透漏出无尽的官场落寞。
“哦,我倒不认为这是向隅,倒觉得臬台大人会享受生活,善于闹中取静。”大儿子在他的对面坐下。
“你小子拿我开什么涮啊。今天是你请客,你不去招呼客人,跑这里吹什么凉风?”
炳章对大儿子其实没什么成见,反过来对这个做事大方、待人诚恳、谦卑有礼的商人倒有诸多好感,只是因为官场分派的关系,走得并不近,交往也不是很多,所以说起话来也只是如一般朋友开玩笑样,不咸不淡。
大儿子却并不接话,只是朝后一招手,立即有两个小厮端茶上前,把炳章面前的茶换了一杯。
“露台风大,大人的茶有些凉了,换杯热的,吃着舒服。”大儿子随意的一句话,却又似乎不随意。
“凉茶好吃,不坏肚子。”
“热茶暖胃,通体舒服。”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看不出来,你原来不是商人,而是诗人啊。”
“哪里哪里,胡诌乱冒,有辱斯文。”炳章笑着说,“我这里虽然不是三宝殿,估计你也不是无事而来。说罢,什么事。”
大儿子收敛了笑容,打发走其他人之后说:“大人果然是个心直口快之人。那我就斗胆直言了。我有一个门生,两个月前从龙口监所出来了。”
炳章以为他要借机走后门,干预司法,心里不由得腻味上升,鼻子不由得哼了一声。
大儿子知道炳章误会了,就继续说,“他出来以后,他跟我说监所条件简陋,好些地方墙都开口子了,地上连张床都没有监丁日子也过得清苦,很是不忍。
他还说要不是在里面住了几个月的号子,还真想不到白沙阖省鼎鼎有名的龙口监所经费竟然捉襟见肘到这个地步。”炳章似乎听出了点味道,但他并不说话。
大儿子就接着说,“听到这里,我嘱咐他千万不可外传这个情况,否则有失朝廷体统,臬台颜面上也不好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