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穿越到这里,那情况就单纯得多,她只要想办法回去就行了。
假设二,如果花露和朱芫芫也穿越了呢?
先回到假设一“只要想办法回去”这么简单的一个目标,其实单纯化到很可笑,因为首先她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要找到方法回去简直像说笑。但凡事都无绝对,再怎么不可能,她毕竟很不可思议地穿越到这里来了不是吗?这至少可以当成长期目标。
包何况,有时候想想,在这里的日子那么快活,她干嘛回去?别人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儿,牵挂绵绵,她呢?她出生在一个不怎么富裕的乡下公务员人家,她爸妈大概曾经动念想打破金氏世界纪录,又或者预见了台湾未来的低生育率,因此努力增产报国,她连自己是排行十五或十六都不太清楚,她家小孩的名字都是菜市场有什么就取什么,麦小鱼,麦小米,麦小花
麦小桔对爸妈没什么印象,在生下老么后他们就因为台风天上山收菜结果被土石流埋了,微薄的保险金让上头几个贪心的哥哥姊姊分光,幸好她脸皮也很厚,赖着几个哥哥姊姊直到高中毕业,后来就被踢出来自立自强。逢年过节,哥哥姊姊们怕他们这些讨债鬼似的弟弟妹妹,躲都来不及了,哪有空温馨团聚?至于底下几个小的,搞不好连谁是谁都不清楚哩。
学生时代,忙着打工,朋友多是泛泛之交。出社会工作后就更不用说了,每天当苦情阿信、被老板骂、被前辈酸、被同事阴、被工读生扯后腿的日子有什么好怀念的呢?
所以,根据以上“想办法回去”这个目标可以留到最后的最后,她觉得在这里已经没什么事可做的时候再来烦恼——不是不烦恼,而是可以有空时,例如拉屎的空档或睡不着再烦恼就好,她这人就是这么乐天,啊哈哈哈!
再回说假设二,这就复杂点了。
朱芫芫和花露是她少数的好朋友,她想如果真的回不去,她会想念她们。
而如果朱芫芫和花露也穿越了呢?
问题是,谁知道她们穿到哪去?幸运的话是跟她同个时空,不幸的话可能各自分散在不同的世界与时代。前者值得她想办法,后者就不是她能解决的了,不如就不要想。
所以,在手和脚麻掉之前,麦小桔得到一个结论,眼前她唯一能思考的恐怕是该怎么确认朱芫芫和花露她们的下落?到这里来的第一天,她让宫奴把她坠落的那座湖全面打捞搜索过,确定除了不小心从二楼窗台坠湖的麒麟之外,没有其他溺水的人。
她换了个姿势,跪坐在床边,双手支颊看着床上的睡美男。
暧暧,回去有什么好呢?如此俊美迷人又性感的美男子,在她原来的世界只能偶尔在电视上看看,还不见得是“纯天然”的!包别说过去身边能称得上帅哥的,不是跟她不熟,就是早被别人夹走了。
当然啦,她也不是花痴到看人家帅,就巴不得扑上去倒贴。只不过有个单身的帅哥陪在身边——她再三确认过,闻人长命未娶妻妾!哈哈——单身帅哥,不见得要夹起来配,玩着玩也挺乐的,瞬间让人觉得在这里的日子更加缤纷灿烂啦,哈哈哈。
“希望你不要是gay啊!”腐女的耽美幻想还是留在想像中就好,活生生的帅哥要有机会扑倒才值得期待嘛!
麦小桔把他额上的手巾又重新打湿拧乾。
***
“帅哥”麒麟笑得一脸邪佞,缓缓朝动弹不得的他逼近。
闻人长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让他更加窘迫的是他发现自己四肢呈大字被捆绑,四根床柱上都缠绕着困住他的白绫。
“你”他的喉咙甚至乾热沙哑到发不出声音来。
麒麟笑得更变态了,和他以前见识过的那些邪恶好yin乐的贵族不相上下,不堪又痛苦的回忆让他全身肌肉绷紧,恶狠狠地怒视着麒麟,死命挣扎着。
“唉唷,美人儿真倔强,真是让本公主心都痒了起来呐”麒麟一手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
“滚开!”
“别气别气,你这是何苦呢,就从了我吧,哈哈哈哈”麒麟涎着笑,扑上前来——
闻人长命瞬间惊醒,身上已然冒出一身冷汗,他茫然地瞪着床顶。
这是哪里?他很快环视四周,心里感到一丝不妙,接着发现坐在地板上,上身趴在床边打瞌睡的麒麟,也发现从他额上滚落的丝绢。
他好半晌无法从现实与萝境强烈的反差回过神来。
虽然从没进过麒麟的寝宫,但左手边一面巨大的白玉麒麟石雕墙,以及这一床贵族女眷才会使用、刺绣花样瑰丽细致的丝被,他立刻联想到麒麟的寝宫。
这是她的床?
她在照顾他?最讨厌他、最痛恨他的麒麟把自己的床让出来照顾他?
闻人长命想起清醒前那个莫名其妙的恶梦,心情瞬间恶劣到了极点,更让他火气难消的是他真的忍不住低头确认自己没有衣衫不整,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别说麒麟根本没有那个胆,更没有那个力气对他做这种事,而梦境里他的恐惧更是难以理解,他和麒麟,如果真有一个人会是砧上待宰的羔羊,那个人也是麒麟!
他看着趴在床边的麒麟,眼里的温度又冷了几分。
不打算打招呼,他从另一边下床准备离开
“噢!”他的头发!闻人长命转身瞪着麒麟,便见她被他吵醒,一脸睡眼惺忪的摸样。
她的小手缠着他的头发!
麦小桔心里嘿嘿笑,早猜到他会偷偷落跑,她故意留了这一手啊!
“您醒啦?”她没有松手的打算,闻人长命的长发在她手指间绕了好几圈,她伸懒腰,闻人长命铁青着脸,不得已地将身体往前倾。
“委屈殿下的千金之躯如此劳累照看长命,真是令长命惶恐。”他的口吻里有着难以察觉的嘲讽,声音还是有些沙哑。那些酒太烈了,仁王城的佳酿全都来自木之岛,岛上药师研发了独门酿酒技法,美酒虽不辣口,但胡乱掺着喝还是会醉倒人的。
麦小桔心里冷哼。
说得真好听,刚刚不知道是谁想偷偷落跑!
手脚都麻了,连肩膀和腰都因为长时间维持同个姿势而泛起一阵阵疼痛。
“啊啊啊”靠!她的腰啊!麦小桔往前扑倒。
闻人长命想闪躲,却偏偏让她整个上身压在他腰下。
闻人长命竟然瞬间心生一股惊恐,想起梦中的场景,恶狠狠地反身将她压制在身下。“你耍什么花样?”
麦小桔开始呻吟。
手脚麻痹,全身酸痛,还有个白目压在身上,瞬间好像有几千支针扎在她身上一样,又痛又刺又麻!
“公主!”殿外的宫奴全都一脸惊恐地冲了进来,在看清床上男女交缠的身躯后,又一个个惊恐地低下头,往后退出麒麟的卧房“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太傅大人饶命!”
靠!这群俗辣,主子被人压,她们一个个跑得像飞也似的!这个公主当真这么没尊严吗?
闻人长命瞪着离去的宫奴,才看向被他压在身下的麒麟。
她一脸扭曲,看来不像是装的。
但天知道呢?他才回仁王城,已经两次着了她的道!她的手现在还抓着他的头发!
“干”麦小桔真的很想掐死他!她快痛死了!她以黑社会讨债的气势瞪着闻人长命“你死人头啊,闪开,老娘快痛死了”不要让她抓到他的把柄,不然有他好看!
闻人长命沉吟了半晌,冷笑,缓缓后退“殿下不计较自己金枝玉叶的身分照顾长命,长命怎能就此弃殿下于不顾呢?”他退开,握住她一只脚。
“你想干啊——”麦小桔翻身咬住枕头。
闻人长命笑得好嗜血地往她发麻的四肢狠力搓揉。
他像个逮到机会反击的恶劣小男孩,没有人会相信麒麟的太傅、野心勃勃又阴沉的闻人长命会有这样的一面。
皇帝的驾崩、皇位的悬空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和凤皇子以及龙公主的将军协定暂时保密,避免这段时间国家发生内乱,但家族长辈却因此起疑,开始用各种方法逼迫他想出更完美的对策,甚至有要将他撤换之意,麒麟的反常更是让这一团乱的局面变得更加复杂棘手。
他在回程时甚至忍不住考虑起他过去始终排斥的最后手段——强要了麒麟,不管两人有没有感情。麒麟毕竟怕他,只要她从了他,便由他摆布了,更能因此名正言顺掌握东海七岛大权,到时要一一对付横霸又不得民心的龙公主,与根本不懂治理国家的凤皇子,甚至是不满他独揽大权的闻人家长辈,简直轻而易举。
但是他痛恨那种yin邪的手段,孩提时的梦魇总是像鬼魅缠着他
当他回到仁王城,才发现他日以继夜、劳碌奔波的同时,麒麟竟然在享乐!
他到底为什么要千辛万苦地帮这女人登基?
而她的反常也激起了他的顽劣本性。
闻人长命见麒麟止住呜咽,有些得意地看着她像小媳妇似地缩成一团小球,那模样让他心情大好,在大殿上因她大胆的注视而被撩拨起的征服欲蠢蠢欲动,忍不住以胜利者的姿态俯下身,性感的唇故意滑过她颊边,在她耳畔道:“殿下对长命的服侍还满意吗?”
什么?麦小桔愣住,见闻人长命笑得像只狐狸,她实在不懂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不当牛郎太可惜了!”这世界有牛郎店吗?也许她可以引领潮流自己开一家,就让闻人长命挂红牌,她就可以天天数钱数到手酸了!
闻人长命挑眉“长命若是放牛的,那殿下岂不是自比为牛了?”他轻佻地捏了捏她的下巴,被她气呼呼地拍开了。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只病猫也是有爪子的呢?呵!
“我说你是陪睡的,得意什么?”
她不该逞口舌之快的,这句话不意间戳中闻人长命内心黑暗的痛处,他狠厉地眯起眼,将她双手高举过头顶,以精壮的身子压迫着她。
他的手以着放肆的力道抚过她的颊,滑过下巴和纤颈,来到锁骨处,直到带着电流的指尖停在她丰满的胸前“别惹我。我暂时不想动你,但是万一我改变心意,我不会让你太好过,你最好现在开始祈祷不要有那么一天。”像饥渴的狼,嘶哑着嗓子落下警告,接着他神色阴沉冷冽地起身,风一般地退出麒麟寝殿,完全无视宫奴们胆怯又暧昧地频频在他与麒麟的卧房间来回偷瞄。
闻人长命在大殿上找到他的侍从,一群人正要离开,麦小桔扶着腰,衣衫凌乱地追了出来。
“贱胚,要了贱招就想跑,好胆甭走,咱们来单挑!”麦小桔在滑倒前站稳身子,这一折腾腰又疼了,她扶着腰,龇牙咧嘴的。
败!她需要推拿师父!
众人难掩惊诧与暧昧地来回看着一副要死不活模样的麒麟,以及依然衣不染尘、超然自若的闻人长命。
适才公主的惨叫简直响彻云霄啊传言果真不假,他们的大人果然是一名“悍将”!闻人长命的众家臣与侍卫一脸佩服。
“公主玉体劳累,还是多休息吧。”闻人长命头也不回地率领一干属下,跟来时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简直目中无人到极点。
麦小桔愣在台阶上,想到所有人暧昧的眼神,再低头看着自己的模样,只想捶胸顿足,仰天长啸。
般什么?她天鹅肉都没吃到,就被误会了,无端惹来一身腥,还被整得腰酸背痛
“靠”她的腰真的快断了,再也顾不得宫人们的眼神,趴在台阶上。
“给我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