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日子,整个浮生阁都没人敢来给你送药了。”
说罢,他才将门掩上,端着瓷瓮慢慢踱步过去。
借着烛火的光亮,那瓷瓮里的‘药’透出了几许诡异的血色。墨池接过瓷瓮,也被那‘药’里的腥味熏得暗暗蹙眉,不禁喃喃一句:“今日献药的血奴不必再留了。”
“不留便不留吧,明日还有新的送来。”男子拂袖坐下,满头的银丝随即顺着椅背倾泄而下,姿容却意外的挺拔隽秀,宛若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雕琢成的玉人,美得让人惊心。
而对面原本面容枯槁、身形佝偻的墨老阁主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位相貌冷峻的少年郎,墨池放下空了的瓷瓮,薄唇冷硬紧绷:“她怎么样了?”
“跑了那么久,又惊吓过度,晕过去而已,放心吧。”
“那便好。”墨池点点头,漆黑幽森的瞳仁儿仍旧保留着几许龙钟老态,声音倒是如流水击石,清雅温润,他顿了顿才又朝银发男子吩咐:“秦笑,当日我欠她两条命,如今也算是还了一条,接下来她必定要进宫复仇,不论如何我会尽力助她。”
“嗯”秦笑微微点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铜镜,他细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唇角不禁露出一抹狡黠:“即便不为她,这邺国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宗主,秦神医,郦国公主醒了。”
秦笑话音刚落,内阁的密室内便传来了扣门的声音。
“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她。还有,我的身份......”
墨池的话说到一半,秦笑却立刻了然于心:“放心,我知道。”
秦笑应下话,便上前几步抬手轻轻旋动墙上的某处机关,密室门应声打开。随后两道纤长俊朗的背影在烛光的映照下走进了密道,墨池姿态温和儒雅,倒是紧随其后的秦笑有些放浪形骸。
躺在榻上的楚辞还在回忆着昨夜凶险的情形,她想不明白这才刚刚抵达邺国边境,会是什么人这么着急的要取她的性命?还有关于昨夜跳窗后发生的事,她也恍恍惚惚记不真切,只是从方才照顾她的丫头口中得知是一位秦神医救了她,将她带到这里来的。
眼下见两个男子一前一后推门进来,楚辞忙从榻上坐起,眸子最先定格在了秦笑身上,她见他满头银发垂在一席淡青色长衫之上,姿态神情却如少年般肆意翩然,还有那皙白如玉的肌肤更是比女子还要细嫩几分,便有些迟疑的问他:“你便是秦神医?”
“嗯,老夫秦笑。”
秦笑颔首确认,并不多言,楚辞才又转头看向站在秦笑身后身形清瘦的少年,很奇怪,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面容也谦逊和顺,却隐隐的让人觉得不敢靠近。
“这位是?”
“这是我的小徒弟赤节,捣药的,你不必搭理他。”
秦笑笑容爽朗,答得随意,楚辞却分明看到他口中的‘小徒弟’气质卓然、贵气天成,再看他通身华贵的月白色长袍,很显然,此人的身份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