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黄的灯光下,凌乱的衣裳由起居室散落到卧房,半掩的房门传出断断续绩的低泣声。
大床的左侧,男人通体舒畅,满足堆积在嘴角,脸上刚毅的线条难得出现柔和,但随著激情远离的时间拉长,烦闷的情绪为之升腾,他躁郁地抽起一根事后菸。
大床的右侧,女人泪眼斑驳,胸前紧拥被褥包裹住赤裸的身躯,随著激情褪去,瞟见床下那件残破不堪的香奈儿特制礼眼,忍不住为它哀悼短暂的生命,同时也替自己的生命安全感到忧虑。
要让嗜钱如命的纯洁知道租来的礼服毁于裴其濬的猴急之下,肯定迫不及待飞过来拆了她的骨头、剁了她的肉泄愤。
“呜我”双眸染上一片湿意,为已无价值的破布哭悼一番。
“我”裴其濬轻咒,完全乱了方寸。
懊死!或许他是阅女有限,但过去的每一次经验都在两情相悦下发生,以霸王硬上弓这种不入流的强硬手段得逞,这还是头一遭。
“都是你害的,呜”
怎么办?联合纯真好说歹说,好不容易终于说服纯洁首肯动用郝家三姐妹的“紧急备用金”为她租来一件虚荣的礼服,岂料下场竟是这般悲惨,她回去该如何解释?
精明的纯洁平日只给两人少得可怜的零用钱,现下就算她和纯真倾尽私囊,也买不下礼服的千分之一吧?
“是是,我承认都是我的错。”眼泪攻势奏效,他被攻得手足无措,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一位守身如玉的良家妇女,让他又惊又喜。
纯情继续洒眼泪“你一定要负起全部的责任”对!她一定要撇清关系,衣服是他撕的,不关她的事。
“好好好,只要你别哭,我一定负责到底。”他情愿看见她张牙舞爪与他对峙,也不要看见她的泪水。
“光是一句负责根本解决不了事情,你知道吗”兑著他投降的表情,纯情内心突然升起一股胜利的优越感,连忙再施展水花攻势“有些东西是无价的,并不是拿出钱财就能解决”
那件礼眼可是花了纯洁半个月的薪水去租来的无价之宝哪!
“我懂、我懂。”他不住点头。
现下社会性观念开放,遑论是一般民众认知里杂乱的演艺圈,她的洁身自爱实属难得。
“我本来只想好好的吃一顿饭,没想到居然发生如此不可收拾的事。”失贞事小,礼眼毁了事情就大条了,她要上哪再找—件一模—样的“真品”?
“对于发生这样的结果,我一样难以预料。”至于过程却是欣然接受、全程享受,甚至回味无穷。
莫怪秦栈风如此迷恋她,把她奉为女王、偶像,早晚崇拜,郝纯情的万里风情,凡是男人均难招架。
“那你准备怎么办?”纯情停止哭泣,隔著泪雾审视他的表情。
娶她!
一记闷雷劈醒正在懊恼中的裴其濬,不会吧!他严重缺乏处理类似棘手事件的经验。
“我”一反平日高傲气焰,反覆评占娶她、对她负责的可行性。
眼前这个女人全身上下、由里到外,在在散发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从二岁至九十九岁具有审美观的正常人皆难逃她的魅力,若真要挑剔出什么不满意,大概就是脾气不好。
不过,在嫌弃她的脾气之前,他最好想想最重要的重点这个女人治好了他长年的隐疾,呃,又错了,是难以对外人诉说的秘密。
“你居然还犹豫!”纯情气结错愕,看准他吃软不吃硬的个性,鼻头一皱、眼眶一红,眼泪蓄势待发。
“好好好,你先别哭嘛,你的意思怎样先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他认了,虽然他们在观念上依然有歧见,但起码一起到达过天人合一的快感巅峰,两人之间存在的默契,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可以取代。
经过最诚实的肉体欢愉过后,他终于愿意承认,其实,他真的不是那么讨厌她,或许一开始只为了排挤而排斥,接著男性自尊教他拉不下脸回到和平相处的局面,导致两人的气氛越闹越僵。
“一切以你喜欢为最高指导原则。”订餐厅摆喜宴、印喜帖、拍婚纱、宣告媒体、安排双方家长见面这些繁琐的细节他还受得住,不过家里隐藏的那颗“不定时炸弹”该如何摆平?
太好了!
“从现在起你必须更改部分合约,把我加入宣传重点,多打点个人广告。”纯情控制自如地收起悬在眼眶的泪水,精明地替自己争取权利。
“你还要继续到外面抛头露面?”真是人心不足,得陇又望蜀,既要他娶她,又要继续稳坐亚洲第一性感女神的宝座,实在太贪心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这些权利本来就该属于我,是你强硬打压我如今不仅欺负我又要始乱终弃”
她又作势要哭,裴其濬赶紧投降。
“我答应你,全依你的要求。不但把你列为第一波宣传重点,并儿买下半板报纸版面放斩照片,替你个人打响知名度。”这女人真的一点亏都不肯吃。
“口说无凭,白纸黑字有凭行据。”不容他后悔,纯情立即下床拾起手提包,拿出出发前便拟定的合约。
她在心里暗自窃喜,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如此顺利!
“你何时准备好的?”裴其濬不看台约只看她,迟迟不肯落笔,怀疑这一切是否为存心的预谋?
纯情没时间回答这个不重要的问题,迳自往下说道:“还有,关于片酬方面我非常不满意,最好能够比照秦栈风的计酬方式,另外再领票房百分之五的额外分红。”她甚至擅自在合约中加上这一条。
“连这个你也知道?”该死,有一天他一定要把秦栈风的嘴巴给缝起来!
“那当然,因为他是我的忠实影迷嘛。”
影迷!闻言,裴其濬面容抽动不止,正视秦栈风迷恋她的程度,不禁开始怀疑那个变态色魔,可能夜夜对著她的海报干出什么“好事”!
“我签!”咬紧牙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生气,起码他未来的老婆只失贞于他一人,前尘往事别计较太多。
何况,那些觑觎她的家伙看得到却吃不到,不像他,想摸哪里亲哪里全是自由。
“另外,我还要专属化妆师、造型师,一个专门照顾我的保母、私人休息室及化妆室:还有,未来参加欧美亚各地宣传的置装费用,必须由你的裴氏电影负责,裴氏电影还必须与我签下一纸五年的片约,五年之内制作的电影必须优先考虑以我为主角,替我量身制作剧本”
纯情气势凌人地宣告合约内容,全以剥夺他人权利,巩固个人?畔瓤剂俊?br>
顺气再顺气“说完了吗?”裴其濬皮笑肉不笑的目光冷厉而骇人,似要扒了她的皮。
娴熟地看了一下自己方才速笔记下的内容“暂时先以这些为主吧,我会将合约先传真给我的经纪人,倘若还有不周全之处,附注再补充。”
眯眼睇视她昂然的傲态,裴其濬著实气炸“我没见过像你这种人”居然拿自己的身体当筹码!
“我是哪种人?”纯情好整以暇地拉好胸前的被褥,以防青光外泄“你要是不服气也行啊!”捞起地上残缺不全的礼服“有本事你赔我一件新的!这可是香奈儿限量手工缝制的礼服,是无价之宝,现在就算拿著大把钞票也订不到了,因为设计师已经蒙主召唤去了!”
越说越激动,不断挥舞手中的“尸体”“这件礼服可是我向纯洁央求好久,她才愿意忍著荷包大量失血的强烈痛楚去借来,现在却毁在你手上,你赔得起吗?你愿意承担这个罪名吗?”
话落的当下,裴其濬诧愕不已。原来打从一开始,她谈的和他想的,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两码子事。
纯情不减傲慢,娇声恫吓:“别说我没事先警告你,我家纯洁要钱可以不要命,一旦发现有人不把钱当回事,必定一改平日温柔婉约的形象,不只拿刀砍了你,还会割下你的每一寸皮肤泡在福马林里,把你的五脏六腑制成标本”
裴其濬没耐心听她废话连篇“你要我负责的就是这档子事?不是我们刚才”
心一凛,纯情陡然意识他可能毁约,赶紧将合约收进包包里“来不及了!别想讨价还价,我们已经白纸黑字写好合约,休想反悔。”
抓紧被单起身欲走,背著他嚷道:“快起来找件衣服借我穿,再怎么说我还是一代玉女明星,虽然有点过气,但要是我的影迷知道这等不名誉的行径,很麻烦的。”
谈完了就要挥手走人?他的价值就这么点?在她心中,他说不定连个午夜?啥疾蝗纭?br>
裴其濬气不过,坏坏地压住被单一角,和她玩起角力赛“不平等条约我都签了,还要我割地赔款,你会不会做得太过分?”
纯情小心翼翼回头,努力装傻“什么割地赔款?你又没拿地契也没过户房子给我难不成你要把好莱坞的别墅送给我!”惊诧怪叫“不好吧,无功不受禄”
糟糕,他的眼神怎么越来越邪恶,该死的是,围在她身上的床单竟一寸寸的往下滑
“方才那纸合约我的损失惨重,不找个方式弥补回来,我无法平衡。]难得他性致勃勃,姑且先将私人恩怨摆两旁,平抚内心的欲望比较实际且重要些。
抱住不盈一握的纤腰,轻松撂倒她躺回柔软的床铺,在白皙粉嫩的颈项烙下一记又一记热情的湿吻。
“那个合约”他的吻又让纯情的脑袋一片空白,压根忘了女性基本矜持的第一条假意抵抗。
“我认了!”裴其濬终于明白那群男人迷她什么了,一个混著天使与魔鬼的诱人魅力、天真与性感并存的女人,确实令人难以抵挡。
暧昧的火焰重燃,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没有劳资对立的问题、没有剑拔弩张的叫骂,只有男与女、情与欲
。。
飞机慢慢地滑出跑道、升空,穿过绵絮般的云朵,挥别香港,准备前往内地。
商务舱里,裴氏电影的工作团队笑闹声浪不绝于耳,而美丽的女主角当然一如以往被众人围住,连频频出来示好的空姐部自惭形秽地躲至一旁。
纯情松开令人不舒服的安全带,朝走道另一端的裴其濬抛去一记媚眼,兴奋地大扬手中的“战利品”
“大姐,你今天心情很好喔!”纯真察觉她今天很不一样,眉开眼笑,妆容细致到不行。
“纯真,这又是从何得知的?”欧阳骥好奇问道。
“看她脸上的妆啊!”纯真睇著她晶莹剔透的肌肤上精心描绘了一层漂亮的彩妆,说话的同时忙不迭借来让她姿态看来耀武扬威的纸张,一瞧究竟。
“这是什么东西哇!不会吧,这只不平等合约你从哪弄来的?]
“什么不平等合约?”欧阳骥也来凑热闹,没有发现心头突然酝酿某种坏预感的裴其濬,脸色越见阴沉。
他妈的!他就知道女人宠不得,一宠马上变本加厉。瞧,他一同意不平等的众条文,她就迫不及待昭告世人她的胜利。
他的心里x到不行,但一切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的他又能说些什么?
“大姐,你好厉害,快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让裴老板签下这张马关条约,心甘情愿把你捧为亚洲红星!”纯真越说越兴奋,想法也越来越邪恶“该不是裴老大昨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然后你们就关在房里上演饿虎扑羊的戏码吧?”
秦栈风玩笑的接腔,然后一人分饰两角“于是他对你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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