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赏着下面的动静。唉,又是一群穿着古装的!怎么这里的人都非得穿成这样不可呢?
"我看是被打跑的吧!"一个白面素净的年轻男子轻笑道。
原先发言的那个中年男子一时红了脸,但却没有发作,仍是必恭必敬的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看来,说话的那个玉面男子铁是这一帮人的头儿了!段秦忖道。
忽见那一脸斯文的男子板起脸,大喝一声:"全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那十来人闻言,竟动作一致的全都跪了下来。
"哇!真威风。"段秦轻呼了一声。没想到这位看似娇弱的公子哥儿竟然这么有权威!
"公子恕罪!"跪下的十几人颤抖着声音讨饶。
那男子斜睨了眼跪倒在地的众人,冷声道:"不去监视着卫家堡,全部杵在这儿做什么?"
众人闻言,立即作鸟兽散。
"全是饭桶!"那玉面男子喝了声。
"唉,又走了。"段秦望向树下,"咦?那神气男子向这儿走来了!"她心底不禁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他可以听得见她?
就试一试吧!"喂!"段秦向树下喊话。
"这"那玉面男子站在树下,定定的望着地面上堆积着的叶子,感到有些不寻常。"翠绿的树叶何故会落得如此凶?"
惨了!又一次的失望!那男子还是听不见自己。段秦失望的哀叹一声。
玉面男子抬起头仰望着这棵参天巨木。
"嗯,长得挺帅的。"干净俊秀的,和前几天那个略带不羁的帅哥头头是不同的型,但无可否认的,他们两个都是当明星的料。"这里果然是个拍片现场。"
出乎意料之外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帅哥居然轻轻一跃,俐落的站在段秦所坐着的这一根支干上!
喝!般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这样子跳上跳下的,是想要吓死人啊!
慢着,她光顾着抱怨,却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他就站在她身边!
"喂!"段秦背倚着主干站了起来。
"原来是这里的树叶让人给摘了去!"那男子稳稳的站在支干上,还一边伸手探向那些被段秦扯下树叶的空树枝。
"树叶是我摘的。
"段秦很自然的回答。但随之她又暗笑自己傻,他又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解释个什么劲儿啊!
见那个男子静立在身旁,像是陷入沉思般,段秦突然灵机一动!
她慢慢的向那玉面男子靠近,伸出一只手想试着触摸他。拜托啊,你可千万别乱动啊!我可不想由这里摔下去!她暗自祈祷着。
"抓到了!"段秦低呼一声,抓住他微宽的衣角,并且立刻抬眼看他的反应。
"这缺口分明还是新的"那男子道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咦?奇怪,她明明就抓住他的袍子了,怎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啊||"
毫无预警的,那男人一跃而下的跳下了树,段秦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拉,也跟着摔飞了出去,她手一松,便和那男子往下直落。这下死定了!
而那男子浑然不觉段秦扯住他的衣角似的,一落了地便毫不迟疑的朝山路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段秦抬起头一看,"树叶那么远这表示我在地上了!
我没死?"她猛然坐起身,感觉到肩头上有些微的发疼,看来是刚刚落地时受到撞击造成的。但是,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别的地方感到有任何的不适。
"万岁!"她抑制不住兴奋地欢呼着,然后朝山路的另一头跑去。
段秦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只要她一下山,她要痛快的去吃个大餐,好好的奢侈不,是慰劳自己一下,毕竟,她刚才深切的体认到,什么叫做有钱没命花!
她有一种淡淡的感觉,钱在她的心目中,好似不如以往般有份量了。
段秦步履蹒跚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头。
"下山?我真是想得太天真了。"走了一整个下午,她仍然在山上绕着。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段秦愈想就愈是有气。"路就只有一条,可是走了半天,却还没有走下山?"她没有料到这个鬼地方居然这么大。
"天就要黑了,这山上又不见有路灯,如果天一黑,那可就什么也看不见。"段秦心慌的念着,这里可不比树上,万一突然有熊从某个洞穴里跑出来的话
段秦不敢再多想,"还是赶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想办法度过今天晚上再说了。"她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没多久,她隐约听见潺潺的流水声,驻足静听,没错,真是有流水声。
考虑了一会儿,她向一旁的树林里走去。
"有水的地方或许会有人住也说不定。"毕竟傍水而居是中国人的习性。
在树丛中艰难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段秦终于来到了水边。而这时天色也已暗了。
就着弦月所发出的微弱光芒,段秦看见的,是一条小溪汇流而成的水塘,而塘边,竟是一户住家也没有。自从到了这座山上以后,令她失望的事已经不是用手指头就够计算的了,也不差这一次。
段秦走向水边,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我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否则现在又怎会坐在这里受这种折磨?
平时,成绩优异的她总是扮演着帮同学解决疑难杂症的角色,现在,她满肚子的疑问,谁来帮她解答?
段秦脱下鞋袜,让双足浸泡在池水中,享受着池水柔柔的抚触。走了一下午的路,她的脚实在是酸得可以。
过了一会儿,段秦觉得这么难得的机会、这么棒的水塘,倘若只是泡泡脚,实在太可惜了。
于是她四下顾盼了一阵子,确定四周围都没有人之后,才开始动手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就着夏夜,在水塘里洗个清凉的澡。
"好舒服。"在白天太阳的照射下,水塘里的水此刻并不冰冷,而是比体温略低一些的清凉。
段秦侧过头,让一头长发垂在一边的肩上,好方便清洗。
"难得有这么大的澡盆,要不是天太黑,怕撞上石头,我一定整个人潜进水底!"段秦惋惜的说。
"喂,你"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男子清亮的嗓音,让段秦猛地回过头。
她看见一个类似古时候书生打扮的男孩,定定的站在离岸边二十步左右的地方望着自己。
好好美的人!卫平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揉揉双眼,胆怯地问:"姑娘,你是人还是鬼?"也许,他该问的是,她是人还是仙。
段秦左右看看,然后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近一个礼拜没跟人说过话的段秦,此刻眼底的震惊可一点也不亚于眼前的卫平。
"你能看得见我?"
虽说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卫平仍旧惊得倒抽了一口气。"你果然不是人?"本来嘛,打从他懂事以来,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不我当然是人喽!"回过神来的段秦忙解释道。
开什么玩笑!难得遇上一个能看得见她的人,段秦感动得就要痛哭流涕,又怎能把他给吓走呢?
"你胡说,哪有人长得像你这么美的,何况,若是人,是绝对不敢在晚上靠近这里的。更别说像你这样一丝不挂的"
被他这么一说,段秦才意识到自己的luo裎,她惊叫一声转过身。"幸好今晚的月色不明,你应该什么都没看见,是吧?"
"姑娘,请恕卫平无礼,卫平可是看得很清楚呢!"
"什么!?"段秦再度转过身,但谨慎的将她颈部以下的部位藏在水中。"你看到了什么?"
卫平不解她为何这么大的反应,"看见姑娘的脸呀!"
吓吓死她了。还以为自己吃了亏呢!
"喂,你叫卫平吗?"段秦低喊。
看他一身书生装扮,敢情也是在拍戏?"为什么你刚刚说若是人,是绝对不敢在晚上靠近这里?"
"是啊,方圆百里内的人都知道,这水塘里有水怪,如果姑娘真是人的话,那么姑娘最好赶紧起身"
"你可别吓我啊,小弟。"卫平的这一番话说得段秦头皮发麻。
"卫平所言句句属实。"他皱起眉头,"还有卫平已经十五岁了,不是小弟。"就连堡主都不能这样叫他,这位姑娘怎可如此
"废话少说,赶快转过去,我要上岸了啦!"
卫平倒也乖顺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段秦。
听见段秦上岸着衣的声音,卫平忍不住发问:"姑娘,你当真是人?"
"我当然是人啦!"段秦穿好衣服后,走到卫平面前,伸出手握住卫平的手,"你好,卫平,我叫段秦,叫我秦就可以了。"
卫平猛然抽回手,"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段秦迟疑了会儿,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不管了,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卫平,你能带我走下这座山吗?或者,你能带我去任何一个有计程车的地方?"
卫平以不太明了的眼神望着段秦,"我只知道怎么下山。"对于其他的什么
"既乘车",他实在是听不懂。
但这句话却也让段秦皱起眉头,"不会吧,只知道下山?那你家在哪里?"
"卫家堡。"他很得意地说道。
"卫家堡?"段秦睁大了眼,"卫家堡在哪里?"
"你竟然不知晓卫家堡?
"卫平简直是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不知道卫家堡在哪里!
"汴京城外的卫家堡可是名震天下的呢!"
段秦脑中轰然一响,"汴汴京?"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卫平得意的挺起胸,很高兴她终于了解了。
段秦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在卫平的头上,"小弟弟,你是哪一位童星我并不是很了解啦,不过,我看你是拍戏拍过头了是不是?汴京?"段秦终于记起来汴京是历史课本中,一个中国大陆的古地名,似乎是现在的开封。
卫平不明所以的摸着头,他不明白这位姑娘的举动怎会如此大胆。"卫平没有骗姑娘。还有,卫平已经十五岁了,姑娘不该如此称呼卫平。"
"十五岁本来就还是个孩子,我叫你小弟有什么不对的?"
卫平的脸泛起红潮,他最不喜欢人家说他小,偏偏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一直称他为小弟,弄得他乱难为情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卫小弟,快带我下山吧!"段秦拉着卫平的衣袖就往前走。
"姑娘,咱们非亲非故,你别再这么称呼卫平了。"
"我叫秦,不叫姑娘。"
"秦姑娘,你可否先松开手。"
"我叫秦,别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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