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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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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没有看见我们跳舞吗?”李荷亲热地坐在我的身边,问我。

    “没有啊。”小姐用冰筒装了啤酒过来,我拿了一瓶,放了一片柠檬,轻轻喝了一口。

    又过了一会,冷佳、苏娅和刘方都高高兴兴地走过来,一人拿了一瓶啤酒。

    “天生我丽质我没有办法,从小我就是这么三八。”苏娅随着舞曲在座位上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唱道。

    “喂,刚才那几个女孩子调戏你哩,”冷佳和苏娅取笑刘方:“你怎么没反应。”我和李荷也笑着看刘方。

    “不是我没反应,是太丑了,”刘方摘下帽子,无奈地说。

    “你不就爱丑女吗?”冷佳不怀好意地笑。

    “你们不要拿人家的相貌开玩笑,”苏娅颇有正义感地说道:“长的不好看,也不是她们的错,要怪也只能怪她们的父母。”

    我们目定口呆地看着她,苏娅顿了顿,说道:“但是,如果晚上还要出来吓人,那就是她们的错了。”

    我们喝着酒,嘻嘻哈哈地胡说八道了一会,就跑到舞池里去跳舞,我听着铿锵的鼓点,奇怪自己竟然找不到一点感觉,几年过去,我竟然已经不会跳舞了,记得当年刚流行“蹦迪”时,我们可是苦练了一阵,跳的蛮专业,我们从北京学来的新鲜花样曾让长沙女孩羡慕不已,难道真地老了?我痴痴地看着舞池中闪烁变幻的灯光,有一种深深的陌生感。

    冷佳和李荷同岁,看起来却青春的多,甚至还有些幼稚,其实苏娅比她俩要大三岁,但可能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反而显得更小,旁边有几个女孩子跳的很疯狂,性感的腰肢随着节奏扭来扭去,我跳了一会,说上洗手间,就回到座位上边喝酒边看别人打电游。

    她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两瓶啤酒,醉眼朦胧,其实要让我喝醉真的很容易,我的酒量实在太小了,酒意上来我感觉好了很多,笑嘻嘻地看冷佳和刘方玩“DING GANG BOY,MAJIMAJIHUI”,那是一种很有趣的游戏,两个人先用锤子、剪刀、布猜拳,赢了的人用手指在输者面前晃几圈,口中念念有词,做魔术状,忽然指向上下左右其中的一个方向,输者需要立刻把头转向与手指不同的方向才算平手,否则就要喝酒,一般人喝了点酒后都有点晕,见到手指指向哪里就把头转向哪里,滑稽好玩,我看着刘方的头随着冷佳的手指转来转去,觉得他可能真地被施了魔法。

    李荷坐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地陪着我,我忽然想起多年以前,那时的我喧闹的很,和人赌酒跳舞嬉笑胡闹,李荷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身边陪我,我喝多了,她就给我倒来开水,我弄洒了酒,她就找纸巾来替我擦干,那时候的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为什么现在我却有一种厌倦的感觉呢?是因为她不如以前漂亮了吗?是因为我变了吗?还是因为时间的河流,早已将一切情感冲得极淡?

    舞曲停了,灯光也亮了些,有艺员出来表演节目,忽然听到一阵欢呼声,原来是两个身材性感、穿着暴露的女子拿着两把椅子出来,这就是那种艳舞了,我和刘方都很激动,翘起脚来看,前边的人好多也站了起来,挡得我们看不清楚,冷佳跳上音箱,把我也拉了上去,那两个女子的表演大胆煽情,动作火爆,看得旁观的人都血脉贲张,音箱很小,我和冷佳站得很近,我闻到她深上的香气,觉得此情此景,令人意乱神迷,难以自持。

    看完演出,我回到座位,苏娅遇到了两个熟人,正坐在一边聊天,我觉得自己已经有七八分酒意了,已过午夜,我们就取了包出来,深夜了,外边依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我们沿着街道慢慢往青年宫外走,我想起过去曾有一个女孩和我讲起她和她深爱的那个男孩之间的事,那个女孩聪明美丽,可惜过于纯洁,洞察一切却又为爱所困,无法自拔,我至今仍记得她哭泣时委屈的语调;“如果这也是一种缘份,则无论哪生哪世,我永不需要。”这种纯真的感情对于长沙、对于现在的我,仿佛就象时光倒转,大家都返老还童一样,是不可能的。

    刘方被卖花的小孩纠缠不过,买了两支玫瑰送给冷佳和苏娅,我看见李荷眼中有一丝什么东西闪过,一晃就不见了。

    “韩江,买支花送李荷嘛。”苏娅闻着手中的玫瑰,问我。

    “他从来不给女孩子买花的。”李荷说道。

    “送人玫瑰,手有馀香。我倒是想买,可惜我已经老了。”我装腔作势地说道,心中却暗暗琢磨,分别四年,是她活在我的幻想里呢,还是我活在她的幻想里?

    我们打车回到中天,她们上楼回房间,我跑到大堂的商店去买烟,柜台已经锁上了,前台值班的女孩拿了钥匙跑过来,问我要买什么,我要了一包中华和一包芙蓉王,又要了点零食,付钱的时候我惊异地发现这个女孩子如此美丽,梳着短发,身材苗条,样子斯文秀气,眼睛不是很大,但是看人的时候目光流转,妩媚顿生。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冲动。

    “怎么这么小就出来上班呀?”我接过烟,拿出一百元钱,笑着问她。

    “不小啊,我都二十三了。”那个女孩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一共九十四元,您有零钱吗?”

    “没有。”

    “那您等一会,我去找点零钱。”她看我一直盯着她,有点不知所措,我知道自己平时的样子还算斯文,可是现在喝了点酒,很难说看起来是不是有点色迷迷的。

    “算了吧,才几块钱。”我拿着东西,笑着离去。

    我回到房间,李荷和冷佳躺在床上,苏娅在洗手间洗澡,刘方躺在另一张床上,灯都打开了,显得房间明亮而宽大。我把烟扔在桌上,说起楼下女孩的事。

    “那你就别回来了,和她去开房吧。”冷佳愤愤地说。

    “那可不行,你们四个人住我不放心,”我笑道:“我得对刘方负责。”

    苏娅出来后,我们开始打牌,玩长沙流行的“三打哈”,这种玩法还是几年前我在长沙时和苏娅学的,“我那时和你不熟嘛,就是那次打牌才认识,”苏娅认真地对我说:“我就觉得你特别聪明,刚和你一讲,你就打得特别好,沈向东就不行。”

    沈向东是北京一家德国公司来的,当时和我们在一起玩。

    “原来你是从那时爱上我的。”我若有所悟地说。

    “爱你个鬼。”苏娅笑着打我。

    “其实沈向东对你真的挺好的。”我对苏娅说。

    “是挺好的。”苏娅点着烟,有点感伤。

    一开始,我果然连赢了几次,苏娅的外衣和刘方的上衣都已经被赢得脱了下来,冷佳嫌裤子不舒服,把我新买的运动短裤翻出来穿上,我忽然觉得有些饿,到处找刚买的零食,李荷帮我泡了一袋方便面,吃完面,大家也不想接着打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休息。

    “别拿你的大屁股对着我。”刘方忽然向身边的苏娅说道,他总是会突然说出很粗俗很放肆的话来,表情却很正经,我们都忍不住笑了。电视音量很小,放着不咸不淡的节目,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李荷可能是白天看店累了,刘方喝了点酒,他们两个躺在那都很安静,我想可能是睡着了。

    “韩江,讲个故事吧。”苏娅说道。

    “什么样的故事?”

    “就是上次我去北京,和沈向东在一起的那次,你讲的鬼的故事。”苏娅跳下床,关掉电视和灯,房间里一下子暗下来,黑暗中我看见冷佳亮晶晶的眼睛,正望着我。

    房间里鸦雀无声,街灯透过窗,映进一点点光芒,我掐灭手中的烟头,觉得一切的一切都不可思议,而又合理之极。

    “好吧,”我对兴奋不已的苏娅和冷佳说:“我讲件真事,有一个医生,半夜被人叫去应诊,是替人接生。他从镇子一头走路到另一头,路上看见前面有个人也在赶路,就想赶上去结个伴,可是就是追不上,不知不觉跟着那个人走了好长一段路,忽然拐进一个死角,迎面是一堵高墙,那人却一下子不见了,消失前回过头来看了这个医生一眼时,那表情很奇怪,又凶又恨的样子。医生吓了一跳,急忙找到正路赶到病人家里,顺利接生了一个小孩。这医生把小孩抱在怀里一看,那小孩正直勾勾望着他,赫然是路上那人的面孔,表情也是又凶又恨的样子,医生吓了一跳,手一松小孩差点掉在地上,他急忙抱住小孩,定睛再看,就是普通的刚生出来的小孩的样子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怎么回事。”

    苏娅和冷佳一声不吭地听着,我的语气平淡而干涩,仿佛远处传来的声音。

    我长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有人说这世上有鬼魂,有人说没有,其实每个人的身体之上都寄托着一个场,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质,有重量,就好象人们常说的灵魂。如果人正常的死亡,那么他的身体会慢慢腐烂,融入物质世界的循环代谢,而这个场也会慢慢散掉,融入整个宇宙场的循环再生;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冤死、暴死,或者死时正好有什么风雨雷电之类的自然界中很强的电磁现像,或者有极强的信念或心事未了,那么这个场可能就没有正常的散掉,而是凝结成一种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物,或寄生或悬浮于世界里,造成种种怪异之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魂。我们经常遇到‘说曹操,曹操就到’的事,比如我们刚在楼上吃饭谈到某人,下楼时恰好就碰到某人,其实是他来到附近,他的场碰撞到了楼上的人的场,让人们潜意识中想起他,就谈起他,下楼又遇见他,才形成这种现像。”

    苏娅点头称是,冷佳奇怪地望着我。

    “这个场也是有强有弱的,为什么在坟地上的盖的民居经常会有怪事,而在坟地上盖学校或军营就没事,就是因为学校和军营之中常有出类拔萃的人,场很强,可以压制的住。又如一个空房子,如果十年来无人居住,尽管每天有人清洁打扫,但是你如果刚住进去,还是会有一些怪怪的感觉,如果你一直住在一套房子里,偶尔出差几天,即使无人打扫,回来后仍然没什么陌生感。其实把这个东西叫作场,也只是一种称呼而已,不过是以前所谓鬼神之说的一种较为科学的解释,象一场恶站中的无数凶灵,或者死去的三五冤魂,是否能够通过一场法事或几次祭奠把这个凝结不化的场散去,那就不知道了,自古以来,人们无法认知的事情,往往就化为迷信,加上功利骗人的术士和人性本来的毛病,就被愚夫愚妇们神话的不得了,离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远了。”

    我停顿了一会,微微叹惜,宛然世外高人的样子,心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说曹操,曹操到’,岂止人是这样,鬼神也是这样的,午夜之间,如果有人谈起它们,它们便会来到这里安静地倾听,你们看那窗下边,为何无风自动呢?”苏娅和冷佳顺着我的手指向窗看去,果然微微有些颤动。

    “今夕何夕,对着这样几个女孩子,不谈风月,却论鬼神,”我暗自觉得好笑,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北京的一个晚上,心中又有些酸涩。世事无常,鬼神之事究属缈茫,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说都可以,可是生离死别,谁都无法逃避,岂是几句茶馀饭后的闲话能打发的。

    “我再讲一个西方的故事,和鬼神无关,”我看她们意犹未尽的样子,就接着说:“这其实是一个挺有名的电影,有一个医生,和他美丽的妻子、女儿和刚四岁的小男孩搬到一个镇上去住,生活幸福。邻居是一个老头,告诉这个医生这个镇子的人都很友好,但是千万别到后边葬地旁的禁区去,因为传说那里埋下的东西会复活,而却又不是复活成原来的东西。这个医生因为职业的关系,胆子很大,也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的女儿在另外一个城市读书,在家里养了只特别喜欢的猫,一天忽然被车撞死了,他怕女儿回来伤心,就在半夜偷偷跑到禁地,把猫的尸体埋在那。结果第二天夜里,那只猫真的活着回来了,可是变的很奇怪,那个邻居老头知道了,就警告他,那地方虽然有力量令死去的东西复活,但是在复活的过程中却不知赋予了什么样的东西,最后活过来的看起来是原来的样子,其实却是一种非常邪恶的东西,千万不要冒险。”

    讲到这里,我点了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烟雾在空中弥漫缭绕,冷佳躺在烟雾之后,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睛望着我,晶莹闪烁,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奇怪,几天之后我才知道她当时正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段时间,午后,他们一家在草坪上喝茶,隔壁的老头也在,那个四岁的小男孩自己跌跌撞撞地玩着小风筝,结果谁也没注意他忽然跑到了草坪外边的公路上,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这个样子极其可爱的小男孩被撞死了。”

    “他们一家人当然非常的伤心,尤其是她的妻子,痛不欲生,他看着痛苦的妻子,暗暗地下了决心,晚上的时候,这个医生就去下葬的地方把小男孩的尸体挖出来,又埋到那块禁地里,第二天夜里,他正好被人叫去应急诊,结果那个小男孩果然复活了,从泥土中爬出来,表情诡异,顺着马路往家里走,隔壁的老头发现了这个小男孩,知道是很危险的事,就想把那个小男孩骗到自己房里制住,结果却被这个已经凶残异常的小怪物杀了,然后妻子在家里就听到电话,是小男孩非常可爱的声音:‘妈妈,我在谁谁的家里,快来陪我玩吧。’医生的妻子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不顾一切地跑到那个老头家里,结果也被小孩杀掉了。医生回到家里发现情况有变,又赶到那个邻居家,一进门看见妻子的尸体挂在大厅里,伤心而愤怒,经过一番惊险的搏斗,他终于把毒药注射进了自己儿子的身体。他坐在大厅里,望着自己的妻子,欲哭无泪,他是太爱自己的妻子了,无法忍受她离开人世,他咬了咬牙,抱起妻子的尸体,又埋到了那块禁地里。”

    我停下休息了一会,接着说下去:“于是到了第二天的夜里,这个医生坐在自己家里,看着桌子上妻子美丽的照片,心中的感觉难以表达,他明知道将要回来的只是妻子的躯壳,实际上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又无法忍受失去爱妻的痛苦,半夜之时,只见门把手轻轻转动,他的妻子浑身沾满血迹和泥土,出现在门口,医生转过身,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和他妻子紧紧拥抱在一起,他的妻子也紧紧地抱着他,手却突然抄起桌上的手术刀,举起狠狠刺下,影片嘎然而止。”

    “男人的心肠,实在是硬如铁石,”我讲完了故事,也抽完了手中的烟,微笑着说:“其实,这个故事只是在说一个道理,如果命中注定已经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强要拥有,反而适得其反,只会是更残酷的结果。”

    “我也觉得是,”苏娅同意我的观点:“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你呢,要是你是医生,你会怎样?”冷佳问我:“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好象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后来慢慢的自己也忘了,”我苦笑了一下,淡淡地说:“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叫作规律。”

    冷佳和苏娅有点不解地望着我。

    我把手中的烟头掐灭,用手拿着在烟缸上边松开,烟头掉在烟缸里,“每次我丢烟头的时候,我都想,这次松手,烟头会不会不掉下去,而是停在空中,结果每次,烟头都会掉下去,这就是规律,事实的结果必会如此,一次是这样,一万次也是这样,偏我不信邪,万中也许会有一个一呢,对不对,也许这次就和以前不同,可能就是真正的爱情,结果呢,还是掉下去了,规律就是如此,它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

    谈到自己,我忽然有点感慨:“命运如同大海的波涛,如果你与其抗争,感觉无比吃力,但是如果你抱着随波逐流的态度,一切无所谓,反而很轻松,而其实最后的结果,也没什么太打的分别。”

    这些都是我心中埋藏许久的话,平日辛苦搏杀之时几乎从不曾和谁提起,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时刻,和仿佛另外一个世界的几个长沙女孩说出来。

    “我出身贫寒,但是志气还是有的,我也不以为钱就代表事业,总要为这世上的人做点什么,才不负了这一生……现在的辛辛苦苦,只是为了将来的建功立业……至于感情,对男人总是第二位的,我以前也曾经特别相信一种感情,实际上……也曾亲身经历过,一直到我的本命年……那年我去了普陀山……”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就笑了起来,苏娅和冷佳也笑了。

    “这几年走的地方越多,在社会上认识的人越多,才知道能有几个真正关心你的人有多难。”我转换了话题。

    “我可以关心你呀,”冷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都关心你。”

    “不用了,”我笑道:“我这个人最怕欠人情,最怕人关心我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坎坷,”苏娅还沉浸在我刚才的话里:“那年你们在长沙的时候,我们那群女孩都还挺小的,现在也都散了,他妈的我挣扎了这么久,还不是什么也没捞到?”

    “你干嘛要挣扎?”我哈哈大笑:“女人想赚钱,要的就是不挣扎啊。”

    说笑了一阵,大家都有点累了,我们纷纷去洗脸准备睡觉,刘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李荷也醒了,我拿了床罩,铺在地上,把另一个床罩盖在身上,和衣而卧,冷佳和苏娅睡在一张床上,刘方睡在另一张床上,李荷洗完脸,过来躺在了我的身边。

    夜里李荷几次把手放在我身上,我都巧妙的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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