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成年人真虚伪。
川流本来不是问题,他们乐意施舍帮助他,以示慈善心肠,但,他应当知道身份分寸,他一旦越界约会他们女儿,对不起,立即采取行动,驱逐出境。
他们一定会这样说:“我们也懂得保护自己。”
大伟家迁居那日,只有云妈去送。
悠悠见父母都不在家,披上外套,预备外出,发觉大门上锁,她连忙走厨房后门,也打不开,一个陌生强壮的女厨冷冷说:“是幼幼可是,你被禁足,请回房温习。”
悠悠大哭。
那孔武有力的厨子哼哼说:“将来父母息劳归主,不知会否如此伤心。”
小云伸手过去,被悠悠一掌推开。
厨子虽然冷血无礼,也许有点道理。
她们的手提电话也遭没收。
小云忽然明白什么叫殃及池鱼,她是无辜的,可是父母一竹篙打沉两只船。
小云渴望长大。
十八岁,廿一岁,找到工作,有收入,经济独立,有粥吃粥,有饭吃饭,盈亏自负,谁也管不住她。
这不表示行云一成年便会得作奸犯科,但自由自主,是她渴望。
小云也知道姐姐盼望什么,悠悠憧憬romanticlove,她像是文艺小说女主角,沉迷被爱与爱人,可怜的悠悠。
小云在储物室找到一束尼龙绳,走近悠悠房间。
“我縋(zhui)你下去,不过,你要在一小时内回来。”
悠悠用力点头。
“用川哥说:将来再见。”
悠悠什么都愿答允。
“你知道爸妈回来不见人会报警处理。”
“明白。”
小云叫体重只有九十五磅的悠悠把粗绳缚牢在腋下,在自己房里把她缓缓放下窗户。
悠悠落地一溜烟似溜走。
那一小时过得真慢,小云忽然后悔,倘若幼幼不回来怎么办?原来她心中也不忿父母专制,所以才义助幼幼。
她在房里踱步。
她到厨房斟水,厨娘烘了那种大如蒲扇的巧克力饼干,刚自烤炉取出,香闻十里,小云取一个咬大口。
小云见窗外人影一闪。
她奔上楼,果然,幼幼站在窗下,川流与她一起。
小云放下绳索,可是世事往往如此,下去比上来容易。
小云忙得满头大汗。
川流神色忧郁,他拉住绳子,似得灵猴般爬上二楼,再轻易把幼幼拉进窗。
他紧紧抱住小女朋友,当着小云,常常吻她。
小云睁大眼睛,他好似很有经验的样子,那陶醉的神情叫人心酸。
然后,他放开她,刚想攀窗,忽然想起什么,走近小云,响亮吻她额角,然后才滑下墙壁。
她们还没有喘过气,父母车子已经回来。
悠悠连忙回房。
小云摸着额角,真没想到川哥唇嘴那样柔软,她看着笔记本,一组字母忽然跳跃,它们一个个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圈,发出咕咕笑声,似少女的心。
小云伏在书桌上睡着。
“小云,小云。”隐约听见母亲叫她。
父亲把她抱回床上。
噗一声那块香甜大饼干跌落地上。
云妈叹气“小云宛如幼儿。”
“我不担心她幼稚,我焦虑她貌寝。”
“真丑,不知怎地,生了一个丑女,真亏欠她。”
小云生气,但又累得醒不过来抗辩。
父母出去找幼幼说话,小云用被子蒙过头。
接着两日,小云记得,家里很静。
悠悠禁足,连学校亦不用去。
下午,小云放学回来,发觉主卧室有人,她看到悠悠在母亲梳妆台抽屉翻找不知什么,找到,便往口袋里塞。
“幼幼,你干什么?”
“我有一件内衣不见,也许在妈妈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