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的孩子蜷缩成一团,被吓得眼泪打转,却一句话都不敢说,抽抽噎噎地伸手在嘴里探着喉咙深处。
他想把虫子挖出来,但什么都挖不出来。
季为客忍无可忍,一拳过去,毫无悬念的穿过了那姑娘。
他愤恨的骂了一声——在这毒织成的梦里,季为客只有个旁观者的位置。
季为客看见了各种各样的惨状。他们为了让孩子少些挣扎,干脆把他的手打断了。有些什么新的蛊毒,先塞到他嘴里就对了。有些新的想法就先涂在针上,在他身上密密麻麻的扎了一大片。
不许他出声,不许他挣扎。只许受着,反抗是罪,他会看着蛊虫在身上的针间游动,咬在他的皮肉上。
他在黑暗中险些死去,蛊虫从他口中爬出,后来终归是命硬,咳嗽几声活过来了。干呕许久,终于是吐出了一堆死虫。蛊毒在他体内撞来撞去,想必是不比季为客犯病时好受。
但他叫不出来,这不被允许。
原来便骨瘦如柴的孩子也没得到什么该得到的营养,罪受了不少,本畏畏缩缩几分腼腆的孩子经此大变,全然没了孩子该有的一股天真劲。
人是聪明的,会在折磨中找到最舒服的方式。所以他后来不哭也不闹了,甚至没了任何一副表情。
等他过了一年多少长开一些,这副表情摆出来的时候,季为客那本就难受的心里刹那间咯噔一声,几乎差点停住了运作。
那副尚且幼稚的脸,怎么看怎么颇像沈问澜。
他复又联想到沈问澜后颈上那些针眼。
一直坐在这孩子面前,听他受尽折磨的季为客一旦将他和沈问澜联系到一起,突然眼睛就红了一圈,他冲上去,又意识到毫无意义。
他谁都碰不到,哪怕是沈问澜。
这是巧合。
他只能悄悄对自己说,这是巧合。
季为客深吸一口气,还未缓过来些许,就听一道沙哑声音炸在耳边。
“谁都不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