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绝的是,这一间房里都是满地乱爬的蛊虫,大部分都已经爬满了他的衣服,当真是特殊对待,让沈掌门好生感动。
苏为期站在牢里,站在他面前,站成一株亭亭玉立的花儿。不知为何,那蛊虫偏偏离她远远的。
苏为期摸了摸下巴,笑道:“想什么呢?”
“在想。”沈问澜面无表情道,“小孩的眼睛是雪亮的。”
“哦,我知道。”苏为期笑了一声,道,“你捡回来的小野狗嘛,六年里都没给过我好脸色。”
沈问澜一言不发,有些虫子见他开口,已经爬到他脸上,就等他一开口就鱼贯而入。沈问澜无法,只拿一双平静如死水般的眼睛盯着她,也不知是想盯出什么来。苏为期见状也不意外,轻笑一声,悠悠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我不是拿着忘无归的脸去的吗?”
沈问澜并不回答。
纵然是他也没想到,忘无归和他的江易安一样,是一张皮的名字而已。
苏为期是他收的一个弟子,照资料来讲,最少比他年纪还要大一点。然而她不但缩成小孩,还若无其事的在山上待了七年。虽听上去荒唐了,但若是九蛊之主,倒是真没什么好惊奇的。九蛊之地,有百毒不侵之人,也有身披奇毒之人,若有缩骨之毒,倒也真没什么稀奇的,说不定苏槐都能配出来这种药。
所以要沈问澜来说,他只有一个感想。
真能演啊,应该跟刘归望打一架,看看谁更戏精。
“你根本杀不了我,师父。”
“师父就免了。”沈问澜让她叫一声,总觉得暗中折寿,“我弟子只有两个。”
“好吧。”苏为期也不在意这些虚的,耸了耸肩,朝旁边站着的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上前去。
男人肩上的蛇嘶嘶的叫,泛光鳞片看上去有那么几丝危险。男人手里拿着黑布,沈问澜想挣开,但镣铐把他扣得牢固,男人把他寒若冰霜的双眼遮住,他避无可避的迎来了一片黑暗。
“你该死。”苏为期在一片黑暗里,附在他耳边笑道,“我在十几年前就念着你死了。”
“你猜,是我想办法把你弄死快,还是你那见人就咬的小疯狗来得快?”
苏盟主口中的小疯狗季为客此刻正开着八十迈的豪剑破晓在路上,目视前方,夹着腮帮子被风吹的生疼,一个字都蹦不出来的苏槐。
季为客相比起从前,已经冷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