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苏允卿几乎疯狂,将汤碗硬是凑到她的唇边,强逼她喝下,浓黑的汤药不断地流落她雪白的颈项。
不要!刁童颜心慌意乱,紧抿着小嘴儿,不让汤药进入唇中一滴一毫,晶莹的泪珠滑落双颊。
相公!救我,你快来救救我们的孩子呀!
“住手!”
一声男性的怒喝声拔扬而起,随即帝赫云飞身而至,有所顾忌地站在他们数十步之外,眸光担忧地望着刁童颜。
刁童颜看见帝赫云,依旧紧抿着唇不语,不敢开口,突然之间,她倒希望他不要来救她了,她只会害了他而已!
“小鸨儿,你没事吧?”帝赫云担心低语。该死!她的脸色看起来好苍白,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刁童颜摇头不语,瞳底噙着晶莹的泪珠子,不敢掉下,只怕他会手她牵累。如果可能,她希望他现在立刻离开!
“哼!帝赫云,原本我该是你的小舅子的,怎么?亲戚见面三分情,你要送什么东西给我这个无缘的小舅子?”苏允卿冷笑了声,拿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抵在刁童颜的小腹上,又道:“就送个小外甥给我好了,这孩子原本应该是由我姐姐为你生的!”
“住口!放了她!”帝赫云蓄势出掌,却被苏允卿拿刁童颜的身子挡住,他猛然收回掌力,怒视着他。
“哈!心疼了?”苏允卿狂笑不止。
“放了她,我就任你处罚!”帝赫云淡声道。
苏允卿闻言,笑得更狂了,“听听看!这就是我们铁面冷心、所向无敌的帝赫云呀!为了一个女人求饶呢!哈哈……”
“苏允卿!”帝赫云怒喝了声,“只要她或肚子里的孩儿出了差错,我立刻将你千刀万剐,让你生死不如!”
“哼!你能奈我何?这把匕首就抵在她的肚子上,我随便这样一刺,倒要看谁会生不如死!”
帝赫云森牙一咬,担心地瞅着刁童颜泪湿的小脸,心疼万分,只想立刻救她脱困,紧紧地抱在怀里,再也不放!
刁童颜不禁恨起自己,为何要是他致命的弱点!
这时,她心一横、牙一咬,往苏允卿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住不放,整个人豁出去了。
一瞬间,帝赫云心魂俱散。她这不知死活的妮子!电光石火间,他扯下腰间的玉饰,往苏允卿手中那柄寒刀弹去,铿锵一声,匕首落地,不让它有机会伤害她分毫。
“啊——”苏允卿痛喊出声。
帝赫云身形腾空,飞掠到刁童颜身畔,扬声道:“鸨儿,松口!”
刁童颜闻声,放开了苏允卿,顿时就落入了帝赫云安稳的臂弯内。
这时,门外涌入大批人,将苏允卿制住;同时在他们手中还有一票党羽,被狠压不能动弹。
“相公……”刁童颜哽咽地低唤了声。
“以后不要这样吓我了,小鸨儿,我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帝赫云俯首在她耳畔低语,余悸犹存。
“呜……都是你……”她抽噎不止,纤细的双肩不住地抖动。“我好害怕,你自己说要保护我的!都是你——”
“鸨儿。”他紧拥着她,柔柔一唤。
“我刚才真的好害怕……怕你受伤,怕我们的孩子……会不见……我们的孩子……我真的好害怕!”她哭出所有盈积在心的恐惧。
“我的乖鸨儿。”他笑叹了声,心中不禁又怜又惜。她是一个如此娇美的可人儿,刚才还倔着不说话,现在说出来的话,却又是贴心得教他赔上性命都甘之如饴。
“呜……不管,不管……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啦!”她哭着指控他的不是之处。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不哭了,喔?”帝赫云柔声地哄着,教旁边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其中包括兆清王爷等人。
“你承认了?”她抬起小脸,扬起泪湿的长睫凝望着他。
“嗯。”他含笑点头。
“好吧!那不怪你了。”刁童颜破涕为笑,将绝美的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甜甜地笑着。
嗯……其实再想一想,当他的致命弱点,或许也不是那么差嘛!
恳君借我米一箩,愿来生,君作顽妇、我作夫,凭君时时吵闹,我装咙作哑,半醉半胡涂。(改自《借米谣》)
或许前辈子帝赫云真的欠刁童颜很多、很多,才会注定这辈子栽在她手里,无怨无悔。
百年一刹那,把等闲富贵功名,付之云散;畅游江湖,笑傲风月,却唯独情关色戒,他无力脱逃!
尾声
御书房中。
看完了兆清王爷上呈的奏折,雍华笑得乐不可支,直是拍案叫绝,此时恰好鱼玄机奉他的诏进宫入内。
“微臣叩见皇上。”
“平身,快平身!你要不要猜猜看朕为了什么事情如此高兴?猜中了重重有赏!”
鱼玄机摇头,“微臣天资驽钝,望皇上指点。”
“哈,鱼卿过谦了!不过就算你真的猜了,也绝对猜不着,让朕告诉你吧!朕的皇兄生了个男娃儿,距离朕当太上皇的逍遥日子已经不远了!”雍华向来喜号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恋权位,早包不得赶快有人来接他这位子,让他快活去。
鱼玄机闻言错愕,久久不能回神。
一回神,他却又不禁讶然,心里啼笑皆非,哪有人一登极位,就等着要当逍遥的太上皇。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