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厅里闹到了半宿,松烟回到正秋堂沾着枕头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自小习惯使然,天刚蒙蒙亮,她就有些头痛地醒了,自己坐起身来,缓了片刻,忽然迟钝的意识到竟然没人来撩帐子,下了床来,房间里也没有人,松烟暗笑,想着是昨晚闹得太过,今日当值的丫鬟都偷了懒。她自己利落地穿上了衣服,对着镜子挽头发的时候,雨花带着水儿和几个小丫鬟嘻嘻哈哈走了进来,“……可谁曾经见过这许多料子?”
“单单是红色布匹,就有十多种呢!”
“我看得有二十多种!”
松烟透过镜子看她们说的开怀,便也笑着出声问道,“说什么呢?”
雨花进门来见她自己在梳头发,面上一白,匆匆走过来接过了松烟手里的梳子。
松烟知道她心下不安,也不坚持,放开梳子随她拿去了,嘴上又问了一遍,“刚才兴高采烈地说些什么?”
水儿的嘴巴已经张开来,雨花却有些不安地打断了她,“没事,没事。”
松烟笑起来,因雨花向来是最藏不住心思的,这时候更显得演技拙劣形容可爱,便在镜子里故作生气的盯着雨花。
雨花被她的眼神一看,便急忙躲躲闪闪地避开。松烟拉长着声音说道,“果然没事——”
雨花苦着脸,低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侯爷又送东西来了。”
松烟听了不由有些出神。定远侯爷把姿态放低到尘埃里,给正秋堂里送礼物是一两年前的事了。燕芙蓉见了他的东西,却从来没收过,一一丢在外边,决不许丫鬟仆妇们留下一丝一毫。后来这些礼物便渐渐销声匿迹了。倒不是说邵鼎在燕芙蓉面前姿态又高了起来,只是确实明白了燕芙蓉的心思,在讨妻子欢心这方面终于死了心似的。
如今重新送礼物来,难怪丫鬟们议论纷纷,却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若是小姐知道了,别管是什么珍稀古玩,字墨书画,关上门来撕了扔了都是轻的,在侯府里大闹一场,把邵鼎的脸面踩在脚下才是燕芙蓉常做的事。
松烟看着镜子里端坐的梳着随云髻的绝世美人,同松烟印象里的清冷模样不同,这美人眼睛里仿佛含着一汪秋水。雨花在她身后惴惴不安,连看她一眼也不敢,面色苍白的给她盘着头发,旁边的几个小丫鬟也受气氛感染,垂着手低着头站在一旁。
松烟打破了这不安的氛围,轻声问道,“侯爷给……给我送了什么来?”
雨花一愣,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看了一眼水儿几个,见她们也是一脸呆滞,自己便茫然地转过头来,试探地说道,“您是问,侯爷送给您的礼物是什么吗?”
松烟的手指不由收起来握住了梳妆台上一个小小的玉蝉,状若无事的点了点头。
雨花结结巴巴地傻笑着说道,“是一些,一些布匹。”
在模糊不清的黄铜镜子里,松烟都能看到雨花兴高采烈,连脸颊都激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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